樂樂沒有說話,將自己的胳膊強硬地從肖琴的手裡掙脫瞭出來,長長的袖子遮住手臂。
將自己的頭埋得更低,舉起那本《小學奧數》來遮住自己的臉。
因為拍的是遠景,觀眾們也沒有第一時間發現樂樂的異常。
老師站在三組嘉賓的面前,開始宣佈詳細的規則。
擺攤就是真的擺攤。
在他們身後的小屋裡,有各種零食和小禮物,需要嘉賓們自定遊戲,將這些零食和小禮物作為遊戲獎勵送給小孩子們。
小孩子們在事前已經拿到瞭小紅花,他們這些攤位要收集小朋友們手上的小紅花。
每個人隻有一朵,隻能投給最喜歡的攤位,小紅花最多的一組勝利。
獎勵和懲罰也和上一個環節一樣,隨著名次一起公佈。
“我說明白瞭嗎?”
宣佈完規則之後,老師問道。
六人都點瞭點頭。
【很好懂啊,這個擺攤遊戲我都想去玩瞭。】
【好期待魚魚會設計出什麼遊戲,我也很想去和魚魚玩遊戲啊!】
【小朋友們請給秦女神小紅花!讓她贏吧!】
……
“好,那麼現在嘉賓們可以去小屋裡拿零食和小禮物瞭。聯誼活動將在二十分鐘後開始。”
老師的話落,大傢就紛紛行動起來,走進瞭小屋。
許昭昭剛抱瞭大大一袋的玉米糖從小屋裡出來,正準備折返的時候。
她的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許昭昭,你怎麼在這?”
許昭昭聽到這個聲音,微微僵硬。
往後撤瞭一步,盡量和傅承澤保持距離。
這傢夥怎麼總是在自己直播的時候出現啊?
不是,應該換一種問法。
這傢夥怎麼總在自己的身邊出現啊?
沒等許昭昭回答,傅承澤又出聲問道:“你也回母校探望嗎?”
嘴上這麼問著,但其實傅承澤心裡想的是:一定是許昭昭知道他今天要來母校探望,就是為瞭來和他偶遇。
想著,愈發驕傲瞭。
雙手插兜,昂著頭:“走吧,我們一起去看望老師吧,同班同學。”
攝像機裡沒有他的臉,聲音通過許昭昭的麥克風傳瞭出去。
【這是某大亨的聲音吧???】
【臥槽?許昭昭居然是帝都希望小學的?一直在叫許昭昭花瓶,難道小醜竟是我自己?】
【十年前的希望小學比現在更牛!你看連某大亨都是從這裡畢業出去的。】
【我覺得是劇本吧?許昭昭要是希望小學畢業出去的,就不會連螞蟻問題都不會做。】
……
許昭昭現在的心情就和評論區的人們一樣懵逼。
這尼瑪是原主的母校啊?!
她什麼記憶都沒有,跟傅承澤去探望老師,她不就得穿幫瞭?
許昭昭一時間沒有說話。
觀眾們都看熱鬧不嫌事大。
【去吧,許昭昭,和某大亨去探望老師吧,你的金主不會生氣的(畢竟連你和顧影帝拍那種照片都忍瞭,還有什麼是不能忍的呢?)】
【去啊去啊,我倒要看看上小學的昭昭姐姐有多麼優秀呢~】
【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在想……許昭昭和某澤是小學的同班同學,那麼許昭昭是在他小學的時候就開始喜歡他瞭嗎?!】
【蛙趣,這兩個人最後為什麼沒有走到一起啊?一定不是因為金主太有錢瞭對吧?姐姐快出書吧!我一定買!】
……
因為上次的“三枚硬幣”事件,傅承澤的名字現在在網絡上還是一個禁詞,沒有觀眾能打出他的全名,都是用的代稱。
太陽升在她的左上角,斜著照在她的臉上,能夠清晰地看見瞭她額頭上留下的一滴晶瑩的汗水。
她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
傅承澤一直觀察著她的神情,在她的神情變得難看的時候,神情也冷瞭下來。
“怎麼……你不願意?!”
咚。
一聲悶響。
剛問出口,傅承澤就目睹著許昭昭在他面前直挺挺地倒下瞭。
?
他的腦子一瞬間沒有轉過來,沒有第一時間去查看許昭昭的狀況。
“媽媽!”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瞭,顧鈺霖沖到瞭許昭昭的面前,查看她的情況。
那向來冷靜的小臉上,第一次在節目上露出瞭慌張的神色。
許昭昭暈瞭!
顧鈺霖猛掐她的人中,但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快打120!快打120!”
那平時運轉得極快的大腦,在這時候大腦裡幾乎是一片空白,根本無法思考。
【???許昭昭怎麼暈倒瞭?】
【不是吧,真的就是“最嬌氣的媽媽”唄,這怎麼搬瞭一袋玉米糖就倒在這裡瞭啊?[汗][汗]】
【快打120啊!雖然許昭昭挺討厭的,但是生命至上!】
【對不起姐妹們,某大亨一閃而過的臉實在太搞笑瞭,不行,我要再笑一會(這一笑十年功德沒瞭)】
【我有一個離譜的猜想……不會是某大亨這麼久瞭還沒有洗幹凈自己身上的味道……然後把許昭昭給熏暈倒瞭吧??】
【我舉雙手雙腳贊同樓上的姐妹。】
……
評論區亂成瞭一團,現場也亂成瞭一團。
幸好節目組的人就在不遠處調試機器,許昭昭暈倒之後,立馬就提來瞭擔架。
節目組可負不起這個責任,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將許昭昭送進瞭希望小學的醫務室。
畢竟是市重點小學,裡面的環境還算寬敞,但是節目組的人擠進來,就顯得有些擁擠瞭。
“醫生,快看看我們昭昭,她這是怎麼瞭啊?”
“醫生啊,你要盡全力救救我們昭昭啊,她還沒錄完節目呢……”
“醫生醫生……”
……
一群人七嘴八舌,好像是在給小姑娘哭喪一般,醫生都快被他們吵死瞭。
“我先帶病人進內室看看,你們先等等。”
醫生連忙逃離。
傅承澤也跟著大部隊來到瞭醫務室門前,想進去看看許昭昭,卻被一位小護士攔住瞭。
他疑惑的目光看瞭過去,小護士出聲道:“你好,你不能進去。”
被擋住的傅承澤眉頭一皺,“為什麼?”
他傅承澤連個小學的醫務室都沒有資格進去瞭嗎?
小護士默瞭默,才說道:“領導說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傅承澤的心中升起瞭一股無名的怒火。
很明顯,這個所謂的“領導”已經在打他的臉瞭。
“哪個領導?我親自打電話問問!”
他冷聲道。
小護士也知道他已經有些生氣瞭,但是她也是滿臉愁容,沒有辦法。
“要不你打電話給校長問問吧。”
這人的腦子裡多少是有點病。
她要是知道是哪個領導,不就直接告訴他瞭?
傅承澤也知道為難這個小護士沒有用,往前走瞭一步想闖進去,門口卻被小護士用身體攔住瞭。
她要是今天放瞭這個人進去,她的工作就不保瞭。
“大哥,你就放過我吧。”小護士的聲音弱弱的。
傅承澤黑瞭臉。
小護士這副樣子,就好像他在欺負弱小一樣——這是他傅承澤會做出來的嗎?
冷哼一聲,傅承澤就走開瞭。
他走到走廊,拿出手機撥打瞭校長的電話,很快就接通瞭。
“校長,為什麼貴校的醫務室不讓我進?”
“小澤啊,是這樣的……”校長笑著,“我們有個領導可能對你有些意見。”
“當然,你也不必生氣,隻是一個醫務室而已,沒有必要。”
聽著校長的話,傅承澤的臉色更黑的,捏著手機的手指變白。
“校長,你就不怕我撤資嗎?”
“小澤啊,他是我們學校最大的股東,明年會捐兩棟樓。我們還是不要和他對著幹為好。”
說完,校長便掛瞭電話。
傅承澤撤不撤資,對學校來說都無傷大雅。
畢竟有更粗的大腿。
傅承澤看著掛瞭的電話,一腔怒火無從發泄。
他捫心自問,在商場上的行徑也算得上是正當,到底是哪個“領導”那麼費勁心機地整他呢?
忽地,傅承澤的腦海裡出現瞭一句話,“你不能碰的人,別碰。”
他有預感,這兩件事可能都是一個人所為。
到底是誰?
……
因為許昭昭在這裡,工作人員大多都和許昭昭一起聚集在醫務室裡瞭。
包括她的隨行攝影。
攝影師的身型微胖,所以擠不進去拍許昭昭,就把攝像頭架在瞭門口。
主打的就是一個敬業,許昭昭在哪,他就在哪裡!
於是,把傅承澤被攔的畫面全程直播出去瞭。
更搞笑的是……傅承澤因為前一段時間的“三枚硬幣”事件,給自己買瞭很多公關。
包括屏蔽他的名字和屏蔽他的臉。
系統識別到瞭傅承澤的臉,自動的給他糊上瞭馬賽克。
所以,在觀眾的視角裡,就是一坨馬賽克在說話,他們聽聲音辨別出聲音的主人是傅承澤。
【我要笑暈過去瞭,許昭昭再這麼暈下去,這一坨馬賽克可就要占據你的直播鏡頭瞭!】
【我懂瞭,以後某大亨就有新的代號瞭,我們叫他“一坨馬賽克”。哈哈哈哈,這樣既不會被系統屏蔽,傢人們也能知道我說的是誰!】
【樓上的姐妹你真是個大聰明啊!你字多我跟著你混瞭!就這樣幹!】
【一坨馬賽克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行為吧,連自己母校的醫務室都不讓你進,都幹瞭什麼偷雞摸狗的事?】
【許昭昭你真暈還是假暈啊?】
……
評論區發出瞭靈魂拷問。
但是許昭昭是真暈瞭。
很快,醫生就從內室裡走瞭出來,手裡還拿著報告單。
“沒什麼事情,病情涉及到病人的隱私。你們就別問瞭,該幹嘛幹嘛去。”
醫生被這群人吵得煩瞭。
聽到醫生說沒什麼事情,眾人才放下心,隻要不是涉及生命安全的事,那都是小事。
導演讓後面節目組的人都散瞭,一群人堵在醫務室的門口確實不太像話。
“醫生,我冒昧問問,她多久能醒呢?”
導演走上前去,語氣平和地問道。
“掛完點滴就差不多醒瞭。”
醫生看著人都走瞭,才出聲對導演說道。
“是這樣的,”導演繼續說道:“我們這邊還在拍節目,如果她醒瞭,讓她記得回來錄節目。”
聽瞭導演的話,醫生的眉頭微微一皺。
病人都躺在醫務室瞭,這人的腦袋裡怎麼就總想著錄節目呢?
【有沒有搞錯啊,許昭昭都暈倒瞭,導演怎麼還想著讓人回來工作啊!真是黑心劇組!】
【害,導演這樣想也不是沒有道理,這本來就是直播綜藝,許昭昭暈著半天就相當於曠工瞭吧,導演組還要給錢,資本傢不做虧本的買賣!】
【不是,為什麼不告訴我許昭昭的具體情況啊!許昭昭是不是要嘎瞭?是不是得絕癥瞭?我好在傢門口放瞭鞭炮慶祝一下!】
【不管你瞭許昭昭,現在就是我的純享魚魚的時刻!許昭昭暈倒瞭,魚魚就要自己一個人擺攤啦!】
……
為瞭趕緊應付過去,醫生點瞭點頭。
能不能離開醫務室,還得看病人的具體情況……和內室那個男人的意願。
許昭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瞭一個模糊的輪廓。
喃喃出聲:“我是不是燒傻瞭?我居然看見瞭顧清延?”
而後,許昭昭便閉上瞭眼睛想要重新入睡,冷沉的聲音在她的後背響起:“是我。”
?
顧清延?!
許昭昭一個鯉魚打挺就起瞭床,一臉懵逼地看著顧清延的臉在她的面前。
那雙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許昭昭環顧四周,看見瞭滿屋子的白,確定瞭自己在一個類似於醫院的地方。
觀察瞭很久沒有看見紅點點,許昭昭才放下心來。
幸好沒有攝像頭拍到她和顧清延在一起。
最後,許昭昭的把目光放在在顧清延的身上,“你……”
剛吐出一個字,就被男人冷冷的話語就打斷瞭。
“許昭昭,你膽肥瞭?”
他突然向許昭昭靠近,那張精致的臉蛋在許昭昭的面前放大,木質冷香霎時間濃烈。
讓許昭昭本就不好使的腦子宕機瞭,忘記瞭閃躲。
“敢不回我的信息?敢不吃早餐就出門工作?”
許昭昭就是因為沒吃早餐,導致胃痛進的醫務室。
穿書來這段時間她就沒受過什麼苦,胃裡突然傳來的疼痛,一下子就給許昭昭幹暈瞭。
他靠得很近,目光沉沉地盯著許昭昭,抬起手,摩挲著許昭昭的臉。
隻有顧清延知道,自己收到消息的時候,內心是多麼地慌亂。
真想一口把這隻不聽話的小貓吃掉。
“我沒……唔”
許昭昭還想跟他狡辯一下。
但是顧清延明顯不想給她這個機會,俯身壓下,將她剩下的話全部吞咽。
木質冷香和她身上的小蒼蘭香混合在一起。
許昭昭原以為這個吻也會像顧清延以為生氣那般,又兇又急……
但是出乎意料。
這個吻很溫柔,帶著一點……憐惜?
許昭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憐惜這個詞,好像不應在顧清延這種喜歡占有、掠奪的人身上出現。
察覺到瞭許昭昭的心不在焉,顧清延停下瞭吻,輕咬瞭一下她的嘴唇。
啞聲說道:“小貓,乖,張嘴。”
許昭昭的腦子發暈,迷迷糊糊地照辦。
那修長的手指伸瞭過來,往她的嘴裡塞瞭個東西。
濃濃的草莓味在她的口腔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