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竹林深處,蓋著低矮的房屋。
據豆娘說,巡邏的守衛有近三十人。
他們手舉火把,穿梭在房前屋後。
火光晃動,房子的場景在人眼前一閃而逝。
祁熹見過養殖戶的豬圈,這裡的房屋,隻是比豬圈多瞭個房頂。
許多女人被關在逼仄的房中。
她們披頭散發,赤身裸體,蜷縮在稻草堆裡。
有的,還在喂奶。
不時有嬰兒啼哭的聲音傳來。
很快,便有守衛上前踹鐵門,大聲呵斥。
嬰兒的聲音戛然而止,想來,是被母親捂住瞭嘴。
這就是這群孩子的傢。
他們留戀的,不是這處地方,而是這裡,有他們的娘親。
娘在哪裡,傢就在哪裡。
小邱握緊瞭畸形的拳頭,骯臟不堪的地方,在他的眼中,就是世界上最溫暖的地方。
是他們現在最想要回去的地方。
秦止目光透著令人生寒的冷,遠遠的環顧一圈:“包抄,殺,一個不留!”
祁熹微瞇眼睛,“不留個活口問話嗎?”
秦止冷笑:“你認為,他們能知道什麼?”
祁熹沉思,想想也是。
豆娘都不知道的東西,這些蝦兵蟹將更不知道瞭。
背後之人定是在官場浸淫多年的老狐貍,隻要錢,不露面。
祁熹暗暗握拳。
兵器相撞的聲音響起,嬰兒的啼哭聲更大瞭。
黑甲侍衛動作很利索。
血腥味順著風傳來,那是清理垃圾的味道。
一炷香的時間,他們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人處理的幹幹凈凈,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回來復命的計都,將手上的一串鑰匙遞給秦止。
他們沒有去放人,是對那些女性的尊重。
秦止指尖勾著鑰匙,鑰匙上的紋路被磨平,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瞭。
這些磨損,是她們被害的時長。
小邱見此,默默上前,秦止身上氣場逼人,他面朝祁熹跪下:“小邱多謝姐姐的救命之恩,小邱無以回報,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自己解決吧!”
他知道,姐姐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已經幫到瞭這個份兒上,小邱不願意再拖累姐姐。
祁熹抿著唇,心中酸澀。
其他孩子見此,也跟著跪在瞭小邱身後。
他們自卑,內向,甚至有些自閉。
但是他們知道。
是面前的這個姐姐,救瞭他們,救瞭娘親。
他們從此以後,便自由瞭。
秦止見祁熹不答話,從馬上將鑰匙扔給小邱:“去吧。”
小邱接過沉甸甸的鑰匙,小心的捧在手心。
這一把把鑰匙,禁錮瞭他們的母親,挾制瞭他們的靈魂。
小邱將臉深深的埋進鑰匙,悲慟嚎啕。
大一些的孩子,感同身受,也跟著嗚咽。
小點兒的孩子,不知道發生瞭什麼,看見哥哥姐姐哭,撇撇嘴,也跟著哭瞭起來。
祁熹心中酸澀。
此時的她,還不知道,她跟這群孩子的牽扯,遠遠不止今晚的一面之緣。
秦止拍瞭拍祁熹的肩膀:“馬上就要到京城瞭,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
祁熹緩過神來。
是啊,到瞭京城,她就要去查貓頭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