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站起來拍拍身上本就沒有的褶皺,垂眸,居高臨下的看著祁熹:“明日你便跟本座去兆尹府衙一趟。”
祁熹從鼻子裡哼出一個“嗯”字,目送秦止離開。
月光下,她再次感嘆,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長瞭一張嘴啊!
這要是不長嘴,得是多少少女的春閨夢裡人啊。
祁熹不知,秦止在京城出瞭名的嘴毒,也不妨礙他成為京城少女的春閨夢裡人。
隻是這人平時太過嚴肅,給人一種很兇的感覺,無人敢上桿子接觸罷瞭。
劉婆子見秦止走瞭,便進來收拾碗筷。
祁熹明顯的感覺,劉婆子對她的態度變瞭,她好像誤會瞭什麼。
祁熹也不在乎,人過留名雁過留聲在她這裡根本就不存在。
歷史上,興許都沒有她這號人物,她不介意留下什麼惡名。
一夜無夢,祁熹甚至都懷疑,她沾床以後,不是睡過去的,而是暈過去的。
她以前也犯過病,不過那時是心疾,能明顯感覺到心臟不舒服。
這次是體力不支。
雖然她沒有經歷過,但是這種感覺就像是縱欲過度,身體被掏空。
早上起得比較遲,劉婆子聽著房中有瞭動靜,推門而入,看見祁熹時,明顯一愣:“姑娘這是一夜未睡?”
恰恰相反,她這一夜睡的比死狗都沉。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肯定不好看,本就慘白的臉,估計更白瞭。
簡單梳洗過後,在劉婆子的催促聲中扒拉瞭碗粥。
秦止已經在堂廳不知道等瞭多久瞭,祁熹看到他手邊的茶盞已經空瞭。
看見祁熹,他的表情跟劉婆子一樣,說出口的話比劉婆子狠多瞭:“你是去驗屍,還是去當屍體?死瞭七天的人都沒你白。”
祁熹:“……”
他那張嘴,就不能吐出兩句好話。
正常人,看到別人不舒服,不是應該禮貌性的問候兩句嗎?
祁熹看著他明顯想問候她全傢的臉:“大人這就沒有常識瞭,死瞭七天的人,臉是綠的!”
秦止:“你是說自己還沒死透?”
祁熹後槽牙磨得咯吱作響:“大人,鑒於我們彼此是合作關系,我希望我們能互相尊重。”
秦止誇張的嘆息一聲,站起身:“當初,本座記得那個誰說過,任憑本座差遣的來著?”
“那人是誰?”祁熹暴起,“你告訴我,我吃瞭她!”
秦止上下打量祁熹,那意思不言而喻。
自己吃自己。
一大早就受瞭一肚子氣的祁熹,覺得看什麼都不順眼。
祁熹垂著腦袋,毛驢慢悠悠的挪著步子,也垂著腦袋,主仆二人出奇的同步。
人還沒到兆尹府衙,京兆尹率先迎瞭出來,陽光下,膩著肥胖的笑臉:“什麼風把大人您吹來瞭啊!外面冷,您趕緊進來暖暖身子。”
祁熹覺得,她好似看到瞭風月場所裡的老鴇。
那神色,那表情,拿捏瞭!
“付良的娘,出自青樓。”計都適時解惑。
祁熹張嘴,用嘴型做瞭一個大大的“喔”字。
怪不得她感受到瞭撲面而來的風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