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絲毫沒有下馬的意思,懶懶散散的應道:“本座是大風刮來的?”
付良一噎,祁熹看他短粗的脖頸兒都被噎的抻瞭抻:“下官失言,下官失言,大人您就算是乘風而來,乘的也是東風!”
這揶揄奉承的口才,說拍馬屁都覺得不夠誇他的。
可惜,秦止這人就是虛與委蛇的絕緣體。
好似沒聽到付良的話,他翻身下馬,付良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便出現瞭一張馬臉。
堂堂京兆尹,化身弼馬溫,忙不迭的為秦止牽馬。
沒辦法啊。
今天就算秦止什麼都不查從他這走,京城的百姓都會覺得他不知貪瞭多少墨。
秦止往你面前一站,什麼話都不用說,他整個人就代表兩個字:查你。
任你多高的官,隻要跟清禦司牽扯上,你都是一個貪官。
拍完秦止,付良視線一轉,落在祁熹身上,“這位就是祁姑娘吧,久仰祁姑娘大名,這算是見著真人瞭!”
祁熹磨磨蹭蹭的從毛驢身上下來。
再次感嘆古代流言的傳播力度。
她不知道的是,流言之所以傳播速度如此之快,有秦止一半的功勞。
秦止就像一尊煞神,還是禁欲系的那種。
欲這個字,跟他就不沾邊。
兩年前,皇上曾給秦止挑媳婦兒,特地舉辦過百花宴。
百花宴,看的是百花,也是百女。
幾乎京城有才有貌,有品行,有德行的女子都可去參加。
結果,秦止借著那場百花宴,查瞭兵部和戶部,兩位大人咬瞭口饅頭,吐出個金疙瘩。
至今,超過一百兩的宴席上,就沒見著過二位大人。
更讓皇帝吐血的是,那場百花宴除瞭秦止,還成瞭七對姻緣。
這些大人們平時酒桌上,三杯酒下肚,也會議論褲襠裡的那點事。
男人,隔三差五的,總要解決一下吧。
沒有通房侍妾,有幾個貼心懂事的丫鬟伺候一下,也是美事。
秦王府除瞭一個婆子,母馬都沒有。
他們私下裡懷疑,秦止如果不是身體有毛病,就是心理有毛病。
這冷不丁的,身邊出現一個小丫頭。
凡是知曉秦止的人,都會瞪大眼睛看她。
對她瞭解的,也就多瞭。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祁熹不知道,她的名字是跟著秦止的風流韻事一起傳播的。
祁熹對付良的印象很差。
總覺得這人腦滿肥腸,賊眉鼠目,怎麼看,怎麼別扭。
尤其是他膩著臉對你笑的時候,臉上的油刮下來都能炒兩盤菜。
比油膩大叔還油膩。
不過,人傢既然跟你打招呼瞭,出於禮貌,祁熹朝他點瞭點頭。
一行人進瞭公堂,堂內衙役齊齊行禮。
秦止徑直上座,朝付良勾瞭勾手指。
付良哈著腰上前,一副聆聽教誨的模樣。
查案時的秦止,話很少:“把陸宇案的卷宗拿來。”
付良想過千百種可能,卻沒想到秦止是來查陸宇案的,祁熹看到他兩條粗壯的腿,幾不可見的抖瞭抖:“大人,陸宇乃暴斃,下官這邊沒有立案啊!”
“暴斃。”兩個字,在秦止舌尖徘徊,像是被他細細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