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字被秦止說的抑揚頓挫。
都說聽話要聽音。
付良聽著秦止這話音,好像在表達什麼,又好像隻是簡單的陳述。
他幹笑兩聲,一臉苦相:“大人明察。”
秦止哼笑:“既然你求本座明察,本座便查一查此案,將仵作帶來本座問話。”
付良:“……”
他剛才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付良完全摸不準秦止的意圖,繃緊身子,微微有些瑟瑟發抖。
心底忐忑,現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秦止要仵作,他就給他仵作。
通傳下去,衙役的回答險些讓他癱軟在地。
今兒早上還來上工的仵作,沒瞭!
付良能坐到京兆尹的位置,懷裡自是有兩把刷子。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轉動被恐懼支配的腦子,稍作思考,便知此事定有貓膩。
當務之急,他先給秦止跪瞭:“大人,下官不懂驗屍一事,是仵作說陸宇乃暴斃,下官才沒予立案!”
誰不在場,誰背鍋。
官場中,這招屢試不爽。
秦止面色不變,手指在桌案上有節奏的敲擊,忽的,他視線投在祁熹身上:“聽說你還會千裡追蹤術?”
祁熹腦殼疼。
哪裡來的千裡追蹤術,她隻是對痕跡瞭解一些。
“去吧。”
秦止像使喚小狗似的。
祁熹:“……”磨牙。
仵作早上還來上工,就證明他跑不遠。
一個人要跑路的話,首先要回傢拿銀錢,包裹。
問清仵作傢在何方,祁熹騎上瞭自己的小毛驢。
仵作傢住城南,需要穿城而過。
到瞭鬧市街,祁熹下驢,牽驢而行。
她走的比較急,毛驢四條腿跟著捯飭的也急。
走的急,消耗就快。
毛驢悄無聲息的,邊走邊拉。
熱騰騰的驢糞落在青石路面上。
恰巧,有人路過,一腳踩在瞭溫熱的驢屎上。
“這是……屎!!!”
男人的怒吼聲從祁熹身後傳來。
祁熹著急追人,不欲糾纏,時間拖的越久,痕跡被破壞,人越不好找。
聽到身後的動靜,祁熹轉身回頭,準備速戰速決:“抱歉!我有急事!”
話落,她掃瞭一眼男子的鞋面:“你去秦王府找秦王,讓他賠你鞋子!”
踩瞭屎的人明顯不是善茬。
祁熹還沒反應過來,手中的韁繩被人一把扯住,一群人將她攔瞭下來。
一名身著錦衣華服的男子,跳著腳在祁熹面前站定,上下打量她一番,開口就像吃瞭槍藥:“你是瞎嗎?”
祁熹也發覺瞭對方不是那種肯講道理的人,想也不想的回罵:“你是瞎嗎?那麼大坨屎你看不到?”
男子驚詫的看著她,在京城,還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你罵誰呢?”
祁熹繼續鸚鵡學舌:“你罵誰呢?”
男子被氣的不輕,瞪著祁熹,忽然長劍出鞘:“你信不信本公子殺瞭你?”
祁熹微瞇雙眼,帶著嘲弄:“你敢當街殺人?”
“踩瞭屎就能殺人,那你吃瞭屎是不是就能上天瞭?”
男子眼睛瞪得更大,指著自己的鼻子:“你知道我爹是誰嗎?”
後世,說出這句話的人,都是準備大義滅親的好孩子。
祁熹也來瞭興趣:“你爹是誰我不知道,你瞎,我看到瞭。”
爹是誰的孩子,還沒說出爹是誰。
毛驢興許是看二人為瞭自己的一坨屎爭執不休,心底煩躁,突然,就尥瞭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