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講理瞭!
祁熹火冒三丈,怒氣直沖腦門。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是祁熹最在乎的東西,目前為止,就是她的小毛驢瞭。
驢兒跟著她從臨水縣到瞭京城,一路上任勞任怨的馱著她。
風裡雨裡,吃苦耐勞。
祁熹怒瞭。
環顧四周,這是一間廢棄的柴房。
這什麼狗屁小侯爺不是想吃驢肉嗎,她就讓他吃個夠!
柴房隻有幾個不用的破舊椅子,祁熹就地取材,卸瞭椅子腿,去撬封窗戶的木條。
那些人興許是看她病蔫蔫的樣子,柴房上鎖後,無人看守。
窗戶被祁熹撬開,瘦弱的小身板這個時候體現瞭她的優勢。
旁人無法通過的小窗戶,她擰著身子爬瞭出去。
外面陽光正好,空氣清新。
祁熹提氣,呼出,緩瞭緩。
清冽的空氣流入肺腑,人都跟著精神起來。
廢棄的院子,廢棄的柴房。
枯草凌亂,年年更替,隱約可見今年的新芽。
方才叫囂的丫鬟已經不在瞭,祁熹心急。
想著她不會是去給自己端驢肉瞭吧?
有瞭這個想法,她不再遲疑,小貓兒似的從院子裡溜瞭出去。
出去後,才發現,好嘛,怪不得聽丫鬟喊著小侯爺。
亭臺樓閣,假山石雕,跟秦王府不相上下。
這驢兒踢誰不好,非得去踢鐵板,還真被它把這塊鐵板踢通瞭。
祁熹覺得自己的心,也痛瞭。
來不及思考更多,當務之急,先把驢命保住瞭再說。
一般大戶人傢的廚房都是在後院,祁熹辨別瞭方向,便朝後院摸瞭過去。
後院沒有多少守衛,基本上都是丫鬟婆子。
大傢都在低頭做事,祁熹左閃右躲,幸運的沒有被人發現。
眼瞅著前方一個院子冒著炊煙。
祁熹當即便奔著炊煙而去。
邊走邊想,這什麼侯爺,看著是個暴躁脾氣,沒想到內裡是個文雅的人。
院子裡種著大量的凌霄花,春日裡,正是凌霄花盛開的季節。
一簇簇緋紅的凌霄花攀爬著墻頭,依附著屋簷,不大的院子,像是一片花海。
祁熹將院門輕輕推開一條縫,閃身進去。
凌霄花給瞭祁熹很好的遮擋,祁熹順著風,吸著鼻子,聞著味兒。
沒有肉味,倒是有股子藥味兒。
祁熹心底“咯噔”一下,難不成那貨準備做藥膳?
祁熹奔著藥味而去。
廚房不大,一名身著白衣的男子,坐在輪椅上,正在熬藥。
他很瘦,面色很白,像是祁熹的翻版。
不過,祁熹比他強上一些,她還能走能蹦。
發覺自己找錯瞭地兒,祁熹腳步後移,準備撤瞭。
忽然。
“嘩啦”一聲。
男子想要倒藥,不小心打翻瞭藥爐。
滾燙的湯藥潑在白衣男子的手臂上。
他面色緊繃,咬著後槽牙,愣是一聲沒吭。
祁熹身在敵營,不想管閑事。
可她實在做不到轉身就走。
暗自咒罵一句。
她轉身,來到男子身邊,二話不說,將男子的手臂摁進瞭一旁的水桶中:“一,二,三,四,五……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