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誰的是好?
秦止見封浩不動,眉頭一擰,鋒利如刀的視線落在封浩身上。
封浩連忙低下頭,雙手一松,後退一步。
秦止沒想到這孩子動作這般大,沒瞭支撐點,身子晃瞭晃,險險穩住。
封浩:“……”順手抓起一個抱在一起取暖的衙役朝秦止推瞭過去。
衙役凍的哆哆嗦嗦,不敢造次,伸出光溜溜的手臂去扶秦止。
興許是最近沒洗澡,手臂上的泥一片一片的,由於冷,雞皮疙瘩肉眼可見。
秦止:“……滾!”
衙役“嗖”的縮回手,實在是太冷,哆嗦兩下,退回去抓住一個同僚緊緊抱住。
短暫離開熱源,身體幾乎被凍僵,手腳麻木,失去控制。
這趟差出的,他們真想坐地上,抱腳脖子痛哭一場。
衙役本是苦差事,也幹慣瞭苦差事。
可被逼著脫衣服供他人取暖,又因為沒穿衣服被嫌棄,還是頭一回。
委屈。
簡直太委屈!
小人物的悲哀就是,受瞭委屈隻有受著,就連說出來,都不行。
衙役一個大男人,抱住身邊的同僚,愣是被欺辱的流下瞭兩行清淚。
淚水緩緩滑落,結成冰,掉在地上摔成瞭八瓣。
一如打工人的心。
他決定回去就辭去這份差事,挑糞種菜都比幹這個強。
封浩見此,也不敢在此地多留,腳尖一動,順著秦止方才所示的方向,找姐姐去瞭。
秦止輕彎身子,將劍杵在地上,緩緩穩住身形,抬起頭,沖著冰塊上女子的臉,緊抿起唇角,眉眼間皆是殺氣。
祁熹嫌棄身子弱,他又何嘗不是?
身中劇毒,這具廢物身子不知還能活多久。
就連想要保護一個人,在關鍵時刻都做不到。
心頭焦躁,鮮血順著唇角蜿蜒滴落。
衙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時候,到底是應該去關懷一下,還是裝作看不見?
想到剛才的同僚被秦止呵斥,他們紛紛將頭扭開,裝作看不見。
一群人,就像寒風中的企鵝,腦袋埋在一起,身子緊緊抱著。
可惜的是,企鵝有連體衣穿,他們隻剩下封浩好心留下的褻褲。
那賊小子,看見自傢姐姐時,裝出一副不諳世事的孩童模樣。
姐姐不在時,簡直就是個魔鬼!
他們覺得自己現在,一個慘字都無法形容。
祁熹在迷宮般的冰窖裡穿梭。
四周全是貓頭冰塊和朵朵的臉。
她凝神靜氣,順著朵朵說話的聲音尋瞭過去。
不管有多少冰塊臉,聲音的方向隻有一個。
冰窖密封,朵朵的聲音帶著回音在冰窖回響。
祁熹細細聆聽,仔細辨認。
腳步輕挪,一步一步摸瞭過去。
一片衣角,出現在不遠處的拐彎點。
祁熹心頭一喜。
貓腰往那處靠瞭過去。
朵朵極為謹慎。
就在祁熹快到其身邊時,衣角一動,那女子跟老鼠似的,呲溜一下,消失不見。
祁熹磨瞭磨牙。
果然,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
這定安候想要偷人傢的皇位,生出來的孩子也跟老鼠似的,能躲會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