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有時候並不傻。
封浩是個有主意並且固執己見的人。
他想做的事,旁人若是不讓做,能反抗的便反抗,不能反抗的,他偷偷摸摸也要做。
所以,他齜著大白牙,笑著道:“姐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要是真的坐在傢裡著書,我還要懷疑,你是不是我的親姐姐!”
封淮安拎起床前的一隻鞋子,朝封浩劈頭蓋臉的扔瞭過去:“滾出去!隻知道擦,就不知道用水洗一洗!”
封浩躲過鞋子,想瞭想,大伯說的有理。
這狼血和著狼毛,越擦越黏,幾乎糊在瞭臉上。
用水一沖,可不就是毛和血都沖掉瞭嗎?
他怎麼就一時沒想起來?
“謝謝大伯!”封浩道瞭謝,站起身,風風火火的沖瞭出去。
祁熹看瞭看遠處自己的那隻鞋子,轉回頭,看向床頂的帷幔。
非常的無語。
一直守在門口的秦止見封浩抹得像唱戲的大紅臉沖瞭出來。
忍瞭忍,還是伸手將人拽住:“你姐姐如何瞭?”
封浩笑嘻嘻的:“醒瞭醒瞭!就是成瞭啞巴,氣的砸床敲桌子呢!”
秦止點頭,松開手,封浩一溜煙跑沒影瞭。
剛想抓一個下人詢問府上水井在何處,便被一襲白衣的朱淮攔住瞭去路。
封浩:“……”他臉上的血,都快幹瞭。
朱淮抿瞭抿蒼白的唇:“熹兒姑娘如何瞭?”
封浩覺得,他姐姐治個傷,怎麼像是生個孩子?
出來以後,每個人都要問一句:生瞭嗎?生瞭嗎?
封浩腦袋沒動,斜眼珠子看朱淮:“我姐姐是在你們侯府出的事,就算她醒瞭,你們侯府也難逃幹系。”
朱淮捕捉到那句“醒瞭”,心頭大安,溫溫笑道:“這是自然,等事情過後,朱淮定親自登門致歉!”
封浩點點頭,對朱淮的話,表示滿意。
側身大步離去。
遠遠地,還聽到他在喊:“癢死瞭癢死瞭!找點水,怎麼就那麼難!”
朱淮望向客房的方向,心底的大石,歸瞭位。
隻是人是貪心的。
不知道她消息的時候,一心隻念她平安。
知曉她醒瞭,又想去看上一眼。
他知道自己不能。
男女大防,他此時太過關心她的傷勢,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心底長嘆一聲,閉上眼,眼前浮現那日祁熹幫他手臂沖水時的側顏,心頭知曉,她現在就在不遠處的客房內躺著。
這種感覺,很充盈,很美好,空氣裡,似乎都能聞到花的甜香。
“大公子!”有下人來稟:“侯爺請你去書房議事。”
朱淮睜開眼,淡淡“嗯”瞭一聲,轉身離去。
走的果斷幹脆,和剛才的留戀判若兩人。
今日,必定不是個太平日子。
不管是侯府,還是兆尹府衙,又或者是守城將士,普通百姓。
大傢人心惶惶,街道上搜查的官兵將整座京城鬧騰的人仰馬翻。
直至深夜,方才歇停。
秦止坐在書房內,不停的有黑甲侍衛從書房進進出出稟報搜查結果。
“沒有。”
“未查到。”
“沒有蹤跡。”
“啪~”的一聲。
秦止將桌上的杯盞擲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