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衡咬著牙,從懷裡掏出瞭一個紅色的藥瓶。
祁熹接過藥瓶看瞭看,微微揚起唇角,猛地抬膝,膝蓋頂在路衡的下巴上。
路衡慘叫一聲,整個人被掀翻在地。
還未反應過來,祁熹的膝蓋再次襲來。
隻不過,這次是壓在瞭自己胸口上。
他剛想開口,祁熹一手扼住他的下顎,另一隻手的大拇指微微用力將瓶塞啟開。
淡粉色的粉末,一股腦的撲進瞭路衡的嘴裡。
嗆的路衡連聲咳嗽。
隨著他的咳嗽,粉沫從嘴裡噴出。
祁熹冷哼一聲,抬手捂住瞭他的嘴。
路衡:“……”
咳不出,便隻有往下咽。
心裡明明知曉那是什麼,喉嚨被刺激,隻能順著嗓子,和著血,往下咽。
路衡哭瞭。
不知是嗆的,還是害怕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淚水,順著眼角往下流。
淚水遮擋瞭視線,朦朧的視線裡,祁熹的臉,扭曲,再扭曲。
他從未見過如此兇悍的女子。
說打人就打人。
你暗處下藥,她明處灌藥。
她不要你的命,卻好似要瞭你命。
祁熹見路衡嘴裡的藥粉咽的差不多瞭,松瞭手,抬起腿,站在路衡面前,居高臨下:“跟誰有仇,便找誰報仇,就算打不過,我也敬你是條漢子!可是現在……”
“呵……”祁熹的冷呵,充滿瞭不屑,嘲弄。
將路衡由身到心,由內到外,打擊的七零八落。
藥粉入腹,路衡剛開始隻覺得肚子裡火燒火燎的熱,以肚子為熱源,逐漸的向四肢百骸延伸。
他想起,自己懷裡好像還有一瓶解藥。
忙坐起來,去摸解藥。
手剛摸到藥瓶,便覺得胳膊被什麼東西勒住瞭。
扭頭看去,便見祁熹手上拿著一根佈條,在他胳膊上纏繞起來。
祁熹速度極快,角度刁鉆。
等路衡反應過來,雙手已經被祁熹綁住瞭。
他再也受不住瞭。
面前的女子,就是魔鬼,是妖邪。
他聲音沙啞,怒聲喊道:“你要做什麼?這裡是秦王府,由不得你撒野!”
祁熹完全不理會他的叫囂。
扯著佈條子,將人往外拖。
秦止書房門外,生著一棵筆直的楊樹。
此時正是楊絮飛舞的季節。
嫩綠的樹葉層層疊疊,長勢極好。
祁熹二話不說,將路衡綁在瞭楊樹上。
楊樹剛好一人懷抱,路衡雙手打開,抱著楊樹,手腕在楊樹的另一面交叉,用佈條子打瞭一個結結實實的死結。
房間眾人跟瞭出來,眼睜睜看著祁熹折騰路衡。
無人開口,無人幫腔。
眾人的心情很復雜。
路衡做的事可惡嗎?可惡。
路衡落在祁熹的手裡可憐嗎?可憐。
眾人看著祁熹,暗暗發誓,此女絕對不能得罪。
羅睺掩著衣衫,一句話都不敢說。
祁熹用的是他的腰帶。
路衡藥勁發作,眾目睽睽之下,當著大傢的面,抱著大樹,開始蹭。
夕陽西下,這副場景是那麼的不真實。
眾人眼睛看到瞭,腦子似乎不願意相信。
這場面,太過詭異,太過尷尬。
生長瞭這麼多年的楊樹,興許從未想過,這一年的春天,它會遇見一個路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