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衡跪在地上,一聲不吭。
祁熹壓著怒氣,沉著聲音:“覺得搞不過我舅舅,便將主意打在我身上,欺軟怕硬的窩囊廢!”
“你閉嘴!”
路衡從沒被人這般指著鼻子罵,還是一個黃毛丫頭。
她憑什麼?
不就是憑借自己有幾分姿色,把秦王迷的五迷三道?
這種女人,青樓一抓一大把。
自己有幾斤幾兩不自知,登堂入室,聽羅睺說,還攪得傢宅不寧。
這種女人,留不得。
路衡話音剛落。
秦止冷冷一笑:“路衡,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脖子上的皮比旁人的厚,本座的刀砍不動?”
路衡遲疑一下,瞟瞭一眼秦止沒有情緒的臉:“大人,此女狡詐,心思不純,目的不明,滿嘴謊言,絕不可讓她繼續留在府上!”
祁熹聽得瞠目結舌。
世界上有一種人。
私心比誰都重,偏偏要打著正義的大旗,來達到自己私心的目的。
若是得逞。
心裡沾沾自喜,嘴上還要標榜自己的大義。
明明就是對封淮安懷恨在心,想要報復,又怕打不過。
這才選擇祁熹這個看起來柔弱沒有什麼攻擊力的人下手。
還非要搖旗吶喊,說著正義凜然的話。
君子所行,本就嫉惡如仇。
報仇不可恥,可恥的是對傢人下手,還用這麼陰毒的招數。
封淮安剛踏進書房,便聽到路衡的這句話。
他面色不變,一句話沒說。
來到祁熹面前,為祁熹診脈後,接過祁熹手上的瓷瓶。
拔下塞子聞瞭聞,倒出一粒,遞到祁熹手上。
祁熹吞下藥丸。
一股涼意,順著喉頭沖進胃裡,沁入五臟六腑。
察覺到身體恢復瞭些許,祁熹撐著椅子扶手站瞭起來,緩緩的,一步一步,來到路衡面前蹲下,目光直視他。
“藥呢?”
路衡剔看她:“解藥不是給你瞭?”
祁熹幽聲笑瞭笑:“我說的是催情的獸藥。”
路衡警惕:“你要那個做什麼?”
陡然的,祁熹拔高瞭音量:“交出來!”
路衡覺得自己很沒出息。
他竟然被祁熹身上的氣場懾住瞭。
他掃瞭一眼羅睺,羅睺接收到路衡的目光,垂下眸子,不說話。
路衡眉頭擰成瞭一個川字,剛想說話。
便聽祁熹道:“有的人,喜歡蹲在別人的腦袋上拉屎,腦子正常的人,隻會覺得惡心不已,腦子有坑的人,那屎便會順著坑,鉆進你的腦子。”
祁熹一番意有所指的話,沒挑明。
羅睺的腦袋卻是垂的更低瞭。
是他在路衡面前說瞭一些不該說的話。
挑起瞭路衡的邪火。
他明白祁熹的意有所指。
他就是那個拉屎的人。
又或者說,他就是那坨屎。
“拿出來!”祁熹再次拔高音量。
路衡看看不動如山的秦止,再看看腦袋幾乎埋到褲襠裡的羅睺。
最後,將視線落在默不作聲的計都身上。
計都繃著一張臉,任由路衡求救的目光將自己射穿。
站在原地,八風不動,事不關己。
掃瞭一圈。
路衡悲催的發現,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