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熹咬著後槽牙。
路衡就是一條毒蛇,隻因為封淮安用銀針將他紮暈,他便給自己下這麼惡毒的藥。
這簡直比拿刀捅她,還要難受。
她現在看秦止,覺得怎麼看,怎麼順眼,怎麼看,怎麼欲……
祁熹深知,這是藥物作祟。
索性,閉上眼,強迫自己去想經手過的屍體。
在心底默念:焦屍,腐屍,巨人觀,浮屍,碎屍,蛆寶寶。
秦止有些不適應祁熹陡然的冷漠。
唇上,還殘留著她的氣息,眨眼間,就拿他當作陌生人。
沉吟片刻,秦止有些艱澀的問道:“你可記得,你方才親瞭本座?”
正在心底念經的祁熹:“……”
腦子瞬間卡殼。
她微微睜開眼,眼尾還帶著催情藥物致使的媚態,說出的話,無情又無賴。
她扯瞭扯嘴角:“我……忘瞭。”
能承認嗎?
鐵定不能!
能忘記的煩惱,為啥要記得?
說出來,大傢都尷尬。
秦止抿瞭抿唇,心底堵得難受。
唇上的氣息,那麼清晰。
可——
她說她忘瞭。
祁熹逃避似的閉上眼睛。
馬車內的氣氛,從方才的曖昧,急速降溫,強勢轉換成瞭尷尬。
好在。
車夫的聲音傳來:“主子,到瞭。”
秦止習慣性的伸手去抱祁熹。
祁熹在秦止之前,將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呵……呵呵……扶著就好,扶著就好,感謝感謝!”
秦止:“……”
這麼快,就準備跟他撇清關系瞭嗎?
所以,剛才他被親瞭,也是白親?
祁熹跌跌撞撞,在秦止的攙扶下,下瞭馬車。
馬車外涼風拂過臉頰,祁熹感覺自己又清醒瞭幾分。
剛邁進秦王府大門,秦止便對迎上來的羅睺道:“去將路衡給本座帶來!”
祁熹緊接著道:“還有封淮安。”
她現在誰都不信,隻信封淮安。
秦止的書房內,祁熹幾乎是癱在椅子上,臉上的潮紅未散,整個人透著強撐的清醒。
路衡是被羅睺連拖帶拽扯進來的。
進門的第一眼,便掃見癱坐在椅子上的祁熹。
第二眼,去看坐在書案後的秦止。
果然見到秦止的臉,黑的像隱藏在暗處。
秦止冷眉冷眼,開口第一句話便是:“跪下!”
路衡比之羅睺,要圓滑,識時務。
當即便是“噗通”一聲,雙膝下跪。
秦止沉聲,冷喝:“解藥掏出來!”
路衡二話不說,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
秦止朝羅睺使瞭眼色,羅睺默默的接過藥瓶,送到祁熹面前。
祁熹接過瓷瓶,放在手上把玩,開口道:“我想瞭一下,我跟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要說我舅舅紮暈瞭你,你去找我舅舅報仇,我舅舅若是栽在你手上,那是他自己技不如人。”
隔著羅睺,路衡都能感受到祁熹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
她背著光,看不清面色。
整個人像是陽光照射不到的存在。
藥物的作用下,她聲音軟綿的,有些沙啞,說出的話,卻擲地有聲,令人心肝俱顫。
她身上有一種和秦止十分相似的氣場。
冷冽,殺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