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在這京中開酒館多年,早就練就瞭一身圓滑的本事,今日這樣的事兒,也不是第一次遇見。
他的妻兒,一直住在鋪子裡,就為瞭應對這樣的事兒。
婦人和孩子像是演練過許多遍一般,跪在衙役面前,哭的克制又委屈。
衙役掃瞭一眼現場,垂眸望瞭望跪在自己面前淒淒慘慘戚戚的掌櫃一傢五口。
手扶在腰刀上,大手一揮:“把這幾個鬧事的,都帶走!”
朱凌:“……”
朱凌的狐朋狗友:“……”
他們從小生活在京城,早就油成瞭街溜子。
他們不怕衙門。
他們怕傢人。
衙門或許會顧及他們的身份,傢人不會。
他們在外,耀武揚威,在傢,是兒子,也是孫子。
皮鞭沾辣椒水,被扯著耳朵罵娘,都是常事。
再不情願,人傢掌櫃一傢老小哭的像被掘瞭祖墳。
也隻能乖乖跟著衙役走,當然,還有祁熹。
計都也想跟著走。
衙役掃瞭他一眼:“看熱鬧,還想去衙門看?”
計都從始至終,都沒有動手,衙役自然不會帶一個無關緊要之人。
計都抿著唇,看著祁熹:“我去找大人!”
祁熹被兩名衙役押著,聞言,沒有說話。
正元侯的小公子帶頭打架,此事又交給瞭付良來管。
付良扯著官服,慌慌張張的走到堂上一看。
好傢夥。
都是熟人。
尤其是祁熹。
飲瞭酒的緣故,兩頰帶著不自然的潮紅,身上沾著各種湯汁,頭發凌亂。
站在堂下,身形削薄,氣場十足。
其餘三人,以朱凌為首,三人圍在一起,和祁熹對望,滿臉的不甘和憤怒。
付良:“……”
這位姑娘是一下都不肯歇著啊,他這邊才處理完殺人碎屍的兇手,她這就跟人打上。
朱凌見到付良出來,雙手一揖,率先告狀:“付大人,我們弟兄幾個被這位姑娘毆打,還請付大人為我們做主!”
祁熹冷哼一聲:“不是誰先告狀誰就有理的!”
付良剛坐下,便覺得身下的椅子,燙著屁股,令他坐立難安。
就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有衙役稟報,秦王府來人。
祁熹扭頭去看。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羅睺。
計都緊隨其後,抿著唇,隔著不遠,和祁熹對視。
他慢半拍,用唇語道:大人不在!
似乎是怕祁熹看不明白,四個字,說的呲牙咧嘴,表情誇張。
艾瑪。
祁熹看瞭一眼羅茶茶。
這貨過來,怕不是來贖人的,是來將她送進去的。
果然,羅茶茶眾目睽睽之下,“噗通”往地上一跪:“付大人,祁姑娘雖是秦王府的人,但是我傢大人一直告誡我們,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您該怎麼審,便怎麼審,不用顧忌秦王府!”
祁熹:“……”
她說什麼來著。
羅茶茶一番話說得大義凌然,讓人挑不出錯處。
祁熹也不能強求羅茶茶來幫自己。
畢竟。
她自認為,跟羅茶茶的情分還沒到那個份上。
若是秦止在傢,此時便是秦止一句話的事。
畢竟,對方挑釁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