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又能如何?
秦王擺明瞭,偏袒那女子。
衙役貼心的為汪閔遞上板子。
竹制的板子,手把處纏著佈。
佈經常被使用的原因,上面佈滿瞭污漬,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汪閔接過板子,衙役抬來長凳,汪子康老老實實的趴在凳子上。
他在自己父親面前,聽話,木訥,全然沒有脫離汪閔時的囂張。
祁熹怎麼看,怎麼覺得這種聽話,不正常。
像是被訓練出來的機器,沒有情感,沒有感覺。
汪閔抿著唇,對著自己兒子的屁股,一板子下去。
“啪”的一聲脆響。
秦止“嘖嘖”兩聲:“本座忽然有些感慨,日子過得可真快,一眨眼,汪大人都老瞭。”
汪閔咬著牙。
秦止是什麼意思?
想看他親手將自己兒子打死?
就為瞭一個女人?
還是說,他本來就準備要動他?
汪閔此人,疑心極重。
一件事,他喜歡從各個角度分析,做出不同的判斷,準備好不同的應對方式。
偏偏,對於祁熹這件事。
是他大意瞭。
本覺得就是一件小事,有他出面,付良不敢造次,整個兆尹府還不是他說的算?
千算萬算,他沒算到,秦止會來。
大陵和涼國開戰在即,為防對戰事不利,秦王最近在沒日沒夜的清理內奸。
京城表面繁華安穩,背地裡,早就被秦王掘地三尺。
在這種時候,他竟然為瞭一個女人,孤身前來。
此時思慮再多,都是無用。
這口氣,今日他是咽不下也要咽。
汪子康的這頓毒打,他是不挨也要挨。
思及至此,汪閔揮起竹板,清脆響亮的聲音在堂上響起。
汪子康垂著頭,咬著牙,每板子下來,都疼的他全身緊繃。
朱凌嚇得縮著脖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知道,正元候是不會來尋他的。
就算他被付良下獄,正元候都得罵他兩句活該。
可看著汪子康挨打,朱凌害怕啊!
板子打在汪子康的身上,疼在他的心裡。
光看著,仿佛都能實質性的感受到那種疼。
汪子康真是個爺們兒。
愣是一聲不吭。
令朱凌對他刮目相看。
看著看著,朱凌忽然覺得脊背一涼,小心翼翼往身後看去,陡然的,對上祁熹的視線。
那種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的他毛骨悚然。
朱凌心頭猛地一寒,青天白日的,好似見瞭鬼。
狼狽的轉移視線,繼續為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而努力。
如果,你受到瞭霸凌和團夥侵害,不要害怕。
揪出跳的最歡的那個,給他狠狠的一擊。
殺雞儆猴的道理,放在很多地方都通用。
祁熹不是善類,她深知,京城的上流圈子就是一個小團夥。
今日,她被人欺而不反抗。
明日,便會有更多的人躍躍欲試。
所以,當苗頭出現的時候,第一時間,便要將其掐滅。
汪子康的五十板子很快便打完瞭。
他面朝下,趴在長凳上,胳膊和腿無力的垂在兩邊。
面部下方的地面上,一灘水漬。
不知是哭瞭,還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