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該怎麼辦?
更不知該如何去做?
也不知現在的一切,究竟是幻象還是幻象中的才是幻象。
當他不顧一切的沖過來攔馬車時,他甚至不知,攔下馬車該和祁熹說些什麼。
半晌。
朱淮後退一步,讓開車道:“沒事瞭,抱歉,耽誤計侍衛行程瞭。”
計都掃瞭一眼朱淮。
沒過多詢問。
有些事情,不是他一個侍衛該過問的。
他轉身上瞭馬車。
從朱淮的角度,看到計都跟祁熹說瞭什麼,祁熹朝他點點頭。
馬車繼續前行。
馬車上的人不知,這一段小小的插曲,是別人最絕望時唯一的救贖。
回瞭秦王府,秦止已經得瞭消息,還在正堂等著她用晚膳。
祁熹早已將路上發生的事拋之腦後,大喇喇的往桌邊一坐,問秦止:“晚膳時間都過去瞭,你還沒吃呢?”
秦止將手邊溫熱的薑湯遞給她:“祁大人英勇救人,本座自然要等祁大人凱旋。”
祁熹撇撇嘴,這話說得,怎麼感覺話裡有話呢。
“你若是想教訓她,吩咐計都即可,何必親自動手?”秦止又遞給祁熹一疊蜜餞。
祁熹端起薑湯一飲而盡,辣的她眼淚水都快流出來瞭,趕緊拿起一塊蜜餞放嘴裡:“計小哥是正人君子,幹不出來這種事。”
話落,她賊兮兮的道:“我就不同瞭,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我想幹啥,就幹啥!”
秦止被她的歪理逗樂瞭:“行瞭,趕緊吃飯,皇上皇後的宴席,沒有幾個敢吃飽的。”
這話秦止說對瞭。
不過,祁熹不是不敢吃飽,而是隻顧著教訓朱莞香,忘吃瞭。
“我說你啊,幹脆將朱傢那姑娘納府上來得瞭,省的她愛而不得,把我當成假想敵,我要是在她手上吃瞭虧,全賴你啊!”
秦止眸光微暗:“輪不到她。”
想瞭想,秦止繼續道:“你放心,此事本座來處理,不會再讓她有機會傷著你!”
祁熹點頭。
這才對啊,自己的爛桃花自己掐,才是乖孩子。
她上上下下打量秦止,嘖嘖嘖出聲:“外面那些女的,都是被你的外表蒙蔽瞭,不知你是個殺人不眨眼,無情又傲嬌的傢夥。”
二人對坐,秦止微微探過身子,直視祁熹的眸子:“在你眼裡,本座就是這樣的人?”
祁熹不躲不避迎上他的目光:“難道不是嗎?”
秦止收回視線,不說話,開始跟面前的一盤紅燒魚作鬥爭。
就在祁熹以為他生氣瞭的時候。
秦止將一盤魚放到她面前:“那這樣呢?還殺人不眨眼,還冷血,還傲嬌嗎?”
祁熹垂眸,看向面前被剔瞭魚刺的魚。
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秦止繼續端過一盤排骨剔:“熹兒,本座想,你應該知曉本座的心意。”
祁熹:“……”她能說不知嗎?
外面雨聲漸停,空氣潮濕清新,摻雜著蟲鳴。
秦止端坐在椅子上,耐心的為祁熹剔排骨。
放下瞭尊貴的王爺身份,放下瞭身上的矜貴。
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上,落瞭幾滴排骨的醬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