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熹發現,宮裡的案子,比其他案子難查的原因就在這裡。
因為涉及的太多,很多事情,都被瞞瞭下來。
太醫院是,皇後娘娘也是。
可當她聽瞭皇後的話以後,她忽然發現,涼亭內的溫度,瞬間下降瞭。
皇後聲音輕緩,說出的話卻是令人全身汗毛倒豎。
“本宮詢問過滑胎的嬪妃,她們都在滑胎的頭天晚上,看到瞭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那女子披頭散發,看不清容貌,坐在她們床邊,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
祁熹:“……”
皇後提及此事,也是覺得害怕。
她喝瞭口水,穩瞭穩心神:“在此之前,苒貴人曾因後宮爭寵,身著紅衣,從城墻一躍而下,她們堅信,自己那晚,看見的是苒貴人。”
祁熹擰眉:“也有可能是有人假冒。”
皇後娘娘緩緩閉上眼睛,放在石桌上的手,輕顫著:“本宮曾經,也這般懷疑,可她們說,紅衣女子在她們床前說瞭一會兒話後,便起身離開,在轉身時,她們看見,紅衣女子的後腦,破瞭一個大洞,裡面空空如也,她們都是在看到女子後腦後,導致滑胎。”
祁熹:“……”
所以,那些嬪妃,是被嚇的?
怪不得,嘉貴人會這般害怕。
換成是她,有前面那麼多例子,她也會害怕。
祁熹陷入瞭沉思。
涼亭內針落可聞。
倏地。
旁邊桃樹上響起瞭夏日的第一聲蟬鳴。
將祁熹從思緒中拉扯出來:“皇後娘娘,我想,嘉貴人住在鳳棲宮並不能保證她百分之百的安全。”
“本宮也是這樣想的,熹兒,本宮知你是有大能耐的人,本宮有個不情之請……”皇後忽然握住祁熹的手。
皇後的手,冰涼的好似剛從冰塊裡拿出來:“你晚上,可否去嘉貴人房中小住?”
祁熹:“……”
她其實已經知道皇後要說什麼瞭。
如今這應該是最好的辦法。
嘉貴人身份特殊,皇城司和清禦司的人白天可以在鳳棲宮附近保護,可到瞭晚上,多有不便。
祁熹也十分好奇,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祟。
如果真是鬼魂,她倒要看看,那鬼長的什麼樣子。
就是嘉貴人那個愛哭包……
祁熹搓瞭搓太陽穴,朝皇後點瞭點頭。
皇後長舒瞭一口氣,有祁熹幫忙,她心底便有瞭底。
當晚,祁熹便在瞭嘉貴人的床前打瞭地鋪。
嘉貴人開心的像個孩子,完全沒有即將為人母的樣子,躺在床上嘰嘰喳喳跟祁熹聊些有的沒的。
沒一會兒,就睡瞭過去。
祁熹躺在地上,卻沒有瞭睡意。
真的有鬼嗎?
還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月光順著窗戶紙投進來,祁熹忽然想到,秦止這會兒在幹什麼?
如果那個貨是個太監就好瞭,就可以跟她一起在嘉貴人房間打地鋪,她心裡就不那麼忐忑瞭。
可惜……
秦止不止不是太監,此時正在懂事的掐不知何時粘上的爛桃花。
朱莞香被計都帶進瞭一傢酒樓。
聽聞是秦止邀約,朱莞香將自己從頭到腳收拾瞭一遍。
就連頭發都熏瞭香,一行一動間,香味趕上一種名叫七裡香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