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熹轉身準備離開,雖是半夜,也無再在這裡待下去的必要。
“祁大人!”嘉貴人忽然喊住祁熹:“謝謝你!”
祁熹停下腳步,看向坐在床上,仿若不諳世事少女一般的嘉貴人。
深宮內宅,她不相信嘉貴人是真的不諳世事。
可她無疑是聰明的。
當你的陰謀詭計玩不過別人,背後又無靠山之時,天真善良,便是你的砝碼。
顯然,嘉貴人深諳其道,並且,祁熹相信,這個女子以後的路,還很長。
祁熹朝嘉貴人規規矩矩的行禮作揖:“這是下官應該做的,嘉娘娘保重身體。”
嘉貴人鄭重的點頭,戀戀不舍的朝祁熹揮瞭揮手。
祁熹的身上,有她向往的自由與灑脫。
她看著祁熹大步離去的背影,紅瞭眼眶。
有人上前將高院正的屍體拖瞭下去。
半夜三更,宮女忙著灑掃地上的血跡和腦漿。
皇後移步至嘉貴人床邊坐下,招來汪太醫為其請脈。
汪太醫顫抖著手,探上嘉貴人的手腕,凝神診脈:“脈象雖有些浮快,總體還算平穩,待老夫開一貼安胎藥,嘉貴人喝下後休息兩日便可大安。”
皇後點點頭,趁機敲打汪太醫:“嘉貴人腹中胎兒,是大陵的希望,從今日起,汪太醫便將身傢性命,放在本宮這裡吧。”
汪太醫神色一凜,當即下跪:“皇後娘娘放心,臣定當竭盡全力,保嘉貴人腹中胎兒平安出世!”
皇後淡淡“嗯”瞭一聲。
雖是驚魂一夜,眾人也都面露疲乏。
皇後打瞭一個哈欠,由小桃子扶著回瞭房。
沒有祁熹的陪伴,嘉貴人有些不安的用被子裹緊瞭身體。
她是一個直覺極準之人。
直覺告訴她,祁熹身上有一種強大的氣場,那種氣場,能讓人心安。
“我好想念祁大人啊!”嘉貴人裹著被子,委屈巴巴的自言自語。
老嬤嬤過來為嘉貴人放下床幔,笑著道:“您啊,現在最該想的是皇上……”話落,她神神秘秘的湊近:“老奴方才聽皇後娘娘吩咐宮女,去請皇上來陪娘娘,想必,皇上等會就到瞭!”
嘉貴人面露羞赧,扯起被子將頭蒙上。
祁熹身上確實有這個時代女子所沒有的灑脫,爽快。
自穿越至今,能制衡她的,好似隻有秦止。
不過,秦王殿下如今一心想著如何獲取芳心。
制衡,更是不存在的。
祁熹由皇城司的人護送,押解著濛妃回清禦司。
濛妃被關在囚車裡,口中的人皮頭套幾乎被她咬爛。
人皮頭套上的頭發隨著吞咽,鉆進瞭她的嗓子,一路上,幹嘔瞭幾次,都沒法將頭套吐出來。
她嘴角流涎,怒視祁熹的馬車,似乎想用眼神殺死她。
天氣炎熱,車簾和車窗簾都被掀起,車輪緩緩的壓在青石板路上。
祁熹難得的,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剛偎進馬車軟墊裡,便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
秦止帶著計都,策馬相迎。
高頭大馬穩穩的停在祁熹馬車前,秦止端坐在馬上,透過洞開的車門望向祁熹:“辛苦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