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熹扯起秦止的衣衫,抹瞭一把臉,二人齊齊看向計都。
計都:“……”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這二人光天化日,黏黏糊糊,也不知避諱人。
“何事?”秦止面露不耐。
計都連忙斂起心神:“主子,千陽縣縣令冒死送信進宮,皇上命您先行探查。”
計都手上,拿著一封書信。
信紙幾乎是從血裡撈出晾幹。
秦止站在原地,朝計都伸手。
計都乖覺的上前,將信紙放在秦止手上。
祁熹抬起眸子,好奇的看著紙張背面印出來的血跡和字體:“發生什麼事瞭?”
秦止一目十行掃過,冷哼一聲:“朝廷撥下的造橋引水銀子到瞭千陽縣,隻剩兩百兩,導致千陽縣大旱,這些人簡直該剮!”
祁熹抹瞭一把眼角的淚,像孩子跟大人偷偷告狀似的:“大人,我懷疑這件事汪閔脫不瞭幹系,他是大陵的吏部尚書,掌管的便是官員任派,他還恐嚇過我,說他手下門生無數。”
秦止瞇起眸子:“官員私下,確實尊稱汪閔為老師,想要動汪閔,必會牽扯眾多,熹兒,本座需去千陽縣一趟。”
“我也去!”祁熹松開手,從椅子上下來。
秦止沉吟一瞬,點瞭點頭。
祁熹走至秦止桌案邊,拿起秦止的筆,在紙上寫瞭什麼,寫好後,還細心的吹幹墨漬:“計小哥,麻煩你把這封信送去汪府,交給汪閔。”
計都接過信紙,掃瞭一眼上面的字,表情凝固在臉上。
紙上兩排與其說是字,不如說是畫來的貼切。
歪歪扭扭的寫著:汪閔大人,小女要去查你瞭,你一定要把自己藏好啊!
計都:“……”
本是兩句威脅人的話,可這字體,卻像個小孩子負氣說的。
計都掃瞭一眼秦止,見秦止點頭,將紙收入瞭懷中,轉身送信去瞭。
“大人,”祁熹搓著手上的墨漬:“一定不能讓濛妃死瞭,濛妃是汪閔唯一的把柄,我們拿著這個把柄,行事便方便許多。”
她抬頭,朝秦止莞爾一笑:“比如,濛妃又供出瞭什麼,咱們要搜查汪府。”
祁熹打砸汪府一事,他早就知曉。
此時看她這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怎麼看,怎麼覺得好看。
而此時,收瞭信的汪閔,臉色就不那麼好看。
祁熹此人,表面上陰險狡詐,可她從不玩陰的。
就像現在,她去查你之前,都會先告知你一聲。
汪閔坐在自己的書房裡,氣的將手上的信紙攥成瞭一團。
他身前的桌面上放著一盤棋。
棋盤的對面,坐著的是黑袍男子。
汪閔想瞭想,還是將紙展開,遞給黑袍男子:“欒先生,你怎麼看?”
欒先生接過皺皺巴巴的紙,掃瞭一眼上面的字,沉默瞭半晌:“祁熹此舉,看似充滿稚氣,可也斷瞭咱們半路截殺的計劃。”
汪閔一拍桌子,桌上棋子震動。
欒先生見棋無法再下,隨手將棋子扔在瞭棋盤之上:“我們一旦進行截殺,第一嫌疑便是我們,可……”
他陰沉沉一笑:“此去千陽縣,路途遙遠,難免出現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