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書記官所言,汜水縣的天災,比秦止和祁熹預想中的還要嚴重。
整整一年的時間,汜水縣隻見到瞭幾場毛毛雨。
甚至於,還沒落地,便被幹燥的空氣吹幹瞭。
日子,一日一日,過的所有人崩潰。
後來,有人忍不住,想要翻越扶樓山。
“扶樓山上有鬼,吃人的鬼!”書記官面露驚恐:“上去的人,都被啃的體無完膚。”
祁熹和秦止交換瞭一個眼神。
便聽書記官繼續道:“後來,縣令大人和扶樓山上的鬼做瞭交易,用人命,去換水。”
“一條人命,能換取一傢人活下去的機會,很多百姓無奈,隻得忍痛做出決定,再後來……”
“再後來怎樣瞭?”祁熹急切問道。
門外的人群裡,忽然有一人高聲道:“再後來,縣令不知為何,也癡迷上瞭吃人,他和那惡鬼一樣,隻吃孩童,吃女子。”
祁熹看向那男子,男子二十歲左右,穿著衙役的服飾,面容白凈。
她不解:“為何不吃男子?”
衙役冷笑一聲:“大人說,男子有體臭,皮還沒有女子的嫩!”
祁熹一陣惡寒。
衙役眸中浮現痛苦,雙眼佈滿血絲:“我妹妹,就是被縣令看中後,烹煮瞭。”
一個人,究竟能變態到什麼樣的地步?
扶樓山上真的有惡鬼嗎?
祁熹脊背莫名的發寒。
這裡的一切,都超出瞭她的認知。
更是遠超秦止的認知。
隻不過,秦止比祁熹看的更多,更冷靜。
他察覺到祁熹的緊張,拍瞭拍她的腦袋:“莫怕,本座遇神弒神,遇佛殺佛,何況小小的妖魔。”
祁熹忽然感受到莫名的心安。
是啊。
秦止比惡鬼還要可怕。
鬼見瞭他都要退避三舍。
他又何懼男子口中之鬼?
她穩瞭穩心神,問書記官:“可知陳縣令的水都藏在瞭哪裡?"
書記官點頭:“知道,隻不過,鑰匙在大人身上。”
“我去拿!”衙役自告奮勇,從地上爬起來,朝門口奔去。
屋外狂風呼嘯。
衙門高高的院墻,將風格擋在外面,卻擋不住從天而降的沙礫。
如雨一般的沙礫從空中灑落,落在每個人的頭上,身上。
這裡的人仿佛都已經習慣瞭,即便沙礫滿頭滿臉,也對此視若無睹。
這種極端天氣下,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很快,衙役小跑著回來。
祁熹掃見他的面色,心下便知不妙。
果不其然,衙役面色蒼白,嘴唇顫抖:“大人的屍身……沒瞭,隻剩下瞭腦袋。”
外面風沙肆虐,所有人都在正堂這邊,誰會跑去搬動陳縣令的屍體?
難不成是因為鑰匙?
祁熹當即讓書記官帶路,找到後院一間房子,房子窗戶被封死,門上掛著一個碩大的鎖頭。
鎖頭完好無損。
眾人互相對視,心頭突突直跳。
什麼人,搬走瞭一具無頭的屍體?
搬走那具屍體,又是為瞭什麼?
有丫鬟小聲嘀咕:“是不是大人吃瞭太多的人,變成瞭無頭鬼?”
此言一出,恐怖氣氛登時拉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