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群人的話中,祁熹明白,秦止說的對。
百姓質樸,指的不是他們有多善良,而是普通人的消息渠道很窄。
尤其是在千陽縣這種天高皇帝遠的地方,他們獲取消息的渠道,局限在出過縣城的人之口。
其次便是有大事發生時,官府的告示墻。
能說出這些話的百姓,一眼便能看出,有人在背後教唆。
並且,那人一定不是千陽縣的普通百姓。
“你們寧可相信躲在背後不敢示人的縮頭烏龜也不願信擺在明面上的朝廷官員?”祁熹撩瞭撩眼皮,嗤瞭一聲:“生而為人,當能獨立思考,你們是真的不想當人瞭啊!”
祁熹話語嘲諷,揚唇輕笑:“躲在背後的人,既然知曉這麼多內幕,為何不敢露面?從古至今,隻有小人,才會縮瞭腦袋還想藏尾。”
她不知背後之人給這群變異人灌輸瞭什麼思想,也不想跟變異人爭論。
隻要確保,那人在變異人心中失瞭信任。
任憑對方說過什麼,都站不住腳。
“是啊,那人為何不願露面?”
“那我們究竟應該相信誰?”
“管他呢,誰能救咱們,咱們就信誰!”
眼看輿論一邊倒,祁熹撩起笑容。
無論對方說過什麼,單就躲躲藏藏這一點,就讓百姓覺得他的可信度不高。
“是我說的!”旁邊的灌木叢裡,忽然走出來一個人:“秦王殿下來千陽縣賑災,還帶瞭個女人來,而且,這女子貪財是出瞭名的,不是碩鼠,又是什麼?”
祁熹訝然的看著羅睺。
她竟不知,羅睺變成瞭這樣。
計都也是滿臉驚訝,旋即,憤怒道:“羅睺,你這個叛徒!”
羅睺冷笑:“良禽擇木而棲,計都,不如你跟我走吧,不要再愚忠瞭,秦王殿下已經變瞭,他被那女子蒙蔽瞭。”
計都拔出腰刀,指向羅睺:“收回你剛才說的話!”
羅睺後退一步,眼神陰涼:“大傢看見瞭吧,他們現在準備殺人滅口瞭,今日殺瞭我,改日一言不合,便能殺瞭你們!”
祁熹眉頭皺瞭一下。
直覺告訴她,羅睺此人,在小事上容易拎不清,牽扯到大事,絕對不會糊塗至此。
可眼前的羅睺,確確實實的黑化瞭。
他臉上的邪氣,眸子裡的陰狠,都不再是那個整天怕被打屁股的羅睺。
計都眼圈通紅,兄弟一場,沒想到會走到今天的地步,他望向秦止:“主子,需要計都清理門戶嗎?”
秦止遙看羅睺,眸光晦暗復雜,聲音低沉:“羅睺,本座說過,讓你離開,你為何不走?”
羅睺垂下眸子,沉默瞭。
好片刻,沉沉開口:“你已不是羅睺的主子,當年你的收留之恩,羅睺這些年為你當牛做馬已經還清,為何?你讓我離開,我便不能再出現?”
秦止擰起眉頭:“你知本座所言為何意!”
“哈哈……”羅睺放聲大笑:“不要再用主子的口吻來訓斥我,秦王殿下啊,好好跟你那貪財善妒的女子相守,早晚有一天,你會被她害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