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瞭羅睺的教唆,變異人眼下也隻有相信祁熹的大餅。
心底祈禱,祁熹不是在誆騙他們。
千陽縣真的能恢復到以往的模樣。
如今回想以前日復一日的生活,才發現有多珍貴。
那時的田間是有溪流的,那時的地裡,是有莊稼的,那時的小道兩邊,是有青草野花的。
而現在,放眼望去,一眼看不到頭的,是殘垣斷壁,是塵土沙礫,是同伴身上細密的白毛。
“姑娘,”年輕男子被幾名變異人推出來,對於方才的惡語相向,他們顯得很不好意思:“你說山下有神醫,能找到解毒之法?”
“我不敢保證,但是我們在努力。”祁熹回道。
年輕男子滿臉喜色,轉身回到人群中和眾人商議。
祁熹抬頭去望秦止:“你說,他們會降嗎?”
“會。”秦止垂眸和祁熹對視,斬釘截鐵道。
“這麼肯定?”祁熹失笑。
“因為熹兒身上有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秦止抬手,摸瞭摸她的頭。
他沒說的是,她身上那種力量有多吸引人,有多麼想讓人與她靠近。
他從不知,女子身上竟然會有這種令人心安的力量。
秦止現在極為慶幸自己去瞭臨水縣。
那時接到密報,有人發現瞭林國公遺孤,並準備將其殘害,剛好自己當時距離臨水縣不遠。
索性動身去瞭臨水縣。
如今想來,無法想象,若是沒有去臨水縣,此生該是多麼無趣。
隻能像個木偶一般,為大陵盡忠,等待著哪一次毒發後,再也醒不過來。
他甚至懷疑,祁熹,是不是父皇母後派來的。
讓他感受到活著的可貴。
祁熹覺得秦止的眼神,總是黏黏糊糊的跟著自己。
這種感覺很怪。
她移動腳步,走至計都身側。
計都陡然感受到一股陌生的眼神落在瞭自己的身上。
他扭頭去看,接觸到秦止那幾乎能拉出絲來的眼神,惡寒幾乎是條件反射般促使他身體一顫。
親娘~嗷~
怪不得祁姑娘吃不消,就主子這眼神,換成是他,他也吃不消。
下一刻,秦止收回瞭視線。
男子舉措不安的搓著手走近,艱澀開口:“那個,我們商議過瞭,我們跟你們一起下山,不管結果如何,我們準備信你們,跟你們一起努力!”
這是最好的結果,沒有動用武力,沒有出現大規模的傷亡。
信任是相互的,努力也是相互的。
有瞭變異人帶路,他們很順利的下瞭山。
沒有白毛長老帶路的汪子康,還在山中徘徊。
山中嗜血的飛蟲極多,他頂著滿頭的血,幾乎被咬成瞭豬頭。
越想,汪子康越氣。
一路上,朱莞香不知挨瞭多少巴掌。
“羅睺,你都不記路的嗎?”汪子康咬著後槽牙,抬手拍死落在他額頭上的一隻飛蟲。
牽扯到頭上的傷口,疼的又是一陣齜牙咧嘴:“賤人!有朝一日,本公子一定要讓她在本公子胯下求饒!”想瞭想,他補充:“求饒也不放!”
羅睺聞言,眉心擰的更緊:“山裡樹木大同小異,羅睺忘瞭來時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