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子康擰眉沉思。
一個人說事情有詐,兩個人說事情有詐,那麼,事情就極有可能有詐。
可是父親……
他想去提醒,可是他不敢。
想通這一點,他突然有些理解朱莞香的想法。
她應該也跟自己一樣吧。
想提醒自己,又不敢,隻能自謀出路,去求那個老東西。
汪子康彎下腰,扶起朱莞香,輕輕的撫摸她紅腫的半邊臉:“本公子,和你一起走。”
朱莞香怔住。
不知是被打懵瞭,還是被汪子康的話嚇住瞭。
她發現,每一次,當她為自己的未來精心算計的時候,都會出現意外。
就比如汪子康,此時就是她的一個意外。
欒先生對自己的想法一眼便知,如今帶上汪子康……
她該如何自處?
“羅睺!”汪子康沉聲喊道。
羅睺從外面走進來,向汪子康拱手,等候吩咐。
自從面具戴上以後,羅睺就像是變瞭一個人。
成熟,穩重,話少。
以前那個會和祁熹鬥嘴,和路衡一起算計祁熹的羅睺,在戴上面具的那一刻,就已經死瞭。
現在的他,更知道,自己想要做的是什麼。
“你去替本公子做一件事,”汪子康剔看羅睺:“希望你不要讓本公子失望。”
“是。”羅睺聲音沙啞,悶聲回。
面具戴上時,他的嘴角跟著面具粘連,導致他言語受限。
汪子康朝羅睺招招手。
羅睺走近,附耳上前。
片刻後。
“明白瞭嗎?”汪子康警告道:“有瞭它,就算父親失敗瞭,咱們也能東山再起!”
羅睺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木偶,木納回復:“是。”
話落,他轉身離開。
汪子康復又開始吩咐朱莞香:“去將值錢的東西都帶上吧,包括本公子的。”
朱莞香柔柔應聲,轉身繼續收拾東西。
汪子康走至桌邊坐下。
心裡,隱隱有些糾結。
一方面,希望汪閔成就大業,他可以坐享其成。
一方面,又希望汪閔不成,他可以靠自己的實力,做成一番大事。
讓所有人都瞧瞧,他汪子康,不是廢物。
不是汪閔呼來喝去的蠢材。
每個人,都懷著自己的鬼胎。
卻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對方的鬼胎,是否跟自己的相克。
就比如羅睺。
自從到瞭汪府,他才明白,保傢衛國真正的含義。
主子花瞭那麼多年,都在讓自己明白這四個字的真正含義。
可他都在做什麼?
身為黑甲侍衛的前侍衛首領,外人都道他是秦止的左膀右臂。
風光無兩之下,恃寵而驕。
他甚至都沒有祁熹一個女子的大義。
主子趕他走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就這麼走瞭。
蟄伏在汪府那麼久,越是接觸的多瞭,越是心驚,更是明白大陵如今的艱難。
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既然不能和主子並肩而行,那便為主子錦上添花。
汪子康在汪府,雖然不受人待見,總歸是有些勢力的。
有汪子康的幫助,羅睺順利的摸進這段時間他一直不得入的地方。
誰都不會想到,汪府的後院柴房,竟然是汪閔藏匿罪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