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那麼好當的?
認為皇帝好當的皇帝,大多當不久。
真正為國為民,眼光長遠的皇帝,早早的便熬壞瞭身子。
就如他。
早朝處理臣子上報,平衡朝堂紛爭。
下午處理奏本,批閱札子。
忙不完的,晚上還要點燈。
夜裡……他還要為瞭大陵子嗣綿長努力。
皇上覺得自己好累好累。
他最大的快樂和放松,便是夜裡爬起來,披著外衫寫刑罰。
這汪閔,好好的吏部侍郎不當,這是有多想不開,將自己搞成這般。
嘖嘖嘖。
皇上垂眸看瞭一眼被祁熹和封淮安折磨的沒瞭人形的汪閔。
本來已經夠慘瞭,到頭來,又發現自己兒子不是自己的。
真是,太慘瞭。
劉婆子已經瘋瞭。
她坐在地上,滿頭花白的頭發被她撓的像是頂著一個鳥窩,盯著自己的鞋面。
認認真真的絮絮叨叨。
“祁熹是鬼,她是鬼,她不是祁熹,她是惡鬼,是林國公府的惡鬼,來索命瞭,來索命瞭……”
“我的康兒,哈哈哈,我的康兒長大瞭,吃著汪傢的米長大的,我的康兒,哈哈哈……”
“冤魂索命,祁熹來瞭,祁熹來瞭……”
劉婆子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汪閔躺在地上,像是沒瞭呼吸一般,定定的望著房頂。
祁熹靜靜的坐著,抿著唇,不說話。
汪閔的話,猶在耳邊。
又是那個少年。
如今已經可以肯定,那人在涼國。
祁熹不明白,那人花瞭那麼大的代價,研制提純龕毒,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至今,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足以證明,對方的反偵察意識極強。
她幾乎可以肯定,對方就是自己追尋的兇手。
毒殺戰友,祁連山,張全勝,林國公滿門,等等。
她和他,還真是宿敵呢。
不管到瞭哪一世,都在互相牽制著。
“熹兒,”秦止蹲下身子,望著她的神色,抬手揉瞭揉她的頭:“別怕,你不是自己,你還有本座,你想要做什麼,本座都會陪著你。”
祁熹忽然有些淚目。
是啊。
這一世,有他在。
既然秦止已經在這個局裡,那麼,她就和他一起往前走。
不管那個少年,是什麼身份,是什麼地位,有著怎樣的能力,他都和她在一起。
每個人,看似都不相關。
可當事情逐漸浮出水面,才發現,原來,大傢從一開始,已經深陷其中。
大陵皇室,林國公府,封傢。
無一逃脫。
如果,祁熹沒有穿越過來,這天下,興許真任他為所欲為。
可祁熹是這一切的變故,又或許是冥冥之中,早就註定。
第二日,皇上早朝,朝中大半朝臣都在清禦司,皇上面對著朝堂上稀稀拉拉的朝臣,宣佈瞭一道抄汪閔傢的聖旨。
朝堂上的老臣們,人人自危,平時口誅筆伐的言官們,也乖覺的選擇在這個時候閉嘴。
清禦司稽查官吏,視察百官。
將官員帶去清禦司問話,無可厚非。
可這將大半的官員都帶走瞭……
眾人不知,那位清禦司司主,準備做什麼,又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