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熹坐在床邊,將帕子精準的丟進水盆,濺起四下的水花:“下一個,掌櫃。”
掌櫃的激動不已,掃瞭一眼縣令,急忙開口:“大人,草民有罪,縣令有命,草民不敢不聽,看見王爺沒有如實相告,草民有罪!”
“嗯。”祁熹很滿意。
身為犯人,要有認罪伏誅的自覺。
狡辯推諉什麼的,放在平時,祁熹或許會跟他們玩上一玩。
現下,秦止躺在這裡。
她的一顆心,時時刻刻揪著。
生怕這貨體內出現炎癥引起高燒驚厥。
“胡縣令,”祁熹淡淡道。
被點名的胡縣令,心裡復雜極瞭。
小二和掌櫃該說的都已經說瞭。
那麼,他該說什麼?
又不該說什麼?
“計都。”祁熹那雙淡然的眸子仿佛能看透胡縣令內心的想法,吩咐距離胡縣令最近的計都:“丟進去。”
計都會意,拎起胡縣令的後脖頸,像扔垃圾一樣,不顧他的掙紮哭喊,扔進瞭屍堆裡。
極致的折磨,是來自精神上的。
殘肢斷臂堆在一起,污血滑濘,胡縣令整個人陷瞭進去。
他掙紮著,尖叫著,撲騰著想要爬出來。
手下滑膩膩的,不知摸到瞭什麼,他也不敢想自己摸到瞭什麼。
越是著急,手下腳下越是打滑。
幾個撲騰下,全身浸滿污血,肩膀上掛著一條彎彎曲曲的腸子,那腸子緊緊將他束縛。
胡縣令胡亂拍打著身上的臟污,下一刻,“哇”的一聲,坐在殘肢斷臂裡,瘋狂嘔吐。
小二和掌櫃的對視一眼,慶幸自己是最先招的,稍慢一步,胡縣令的下場就是他們的。
“啊~”胡縣令緩過一波吐意,瘋狂尖叫:“救命啊~啊~我說~我什麼都說~救救我~快救救我~”
祁熹抬起手,食指放在唇邊,做瞭一個“噓”的動作,聲音輕輕柔柔的:“王爺睡著瞭,你莫要吵。”
胡縣令的嘴巴,當即死死的閉上,隻敢用眼神求饒。
黑甲侍衛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出聲。
“撈出來吧。”祁熹淡淡吩咐計都。
她沒有上刑,甚至沒有碰胡縣令一根頭發。
卻讓胡縣令精神防線土崩瓦解。
祁熹成功的,讓在場的每一個人認清一個事實。
不能得罪祁熹。
這女子太可怕瞭。
此時,如果有人說,祁熹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大傢都會堅信不疑的齊齊點頭。
還會稱贊一句,說的太對瞭,終於找到出處瞭。
胡縣令被撈出來以後,像是突然換瞭一個人。
筆直的跪在祁熹面前,滿臉污血,卻無比正義,就連聲音都充盈著凜然正氣。
聽的黑甲侍衛嘖嘖稱奇,這縣令,怕不是被嚇傻瞭。
胡縣令:“祁大人,你們要快著點!那個涼國人此時應該已經上瞭官道瞭!下官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準備逃瞭!”
說到此,他忽然想到一事:“對瞭,那人身邊還有死屍保護,大人你要小心!”
話落,胡縣令“碰”的一個頭磕在地上。
眾人被他嚇的紛紛後退一步。
胡縣令抬起頭,額頭上的鮮血順著眼角蜿蜒而下,他瞪圓瞭眸子,看著祁熹,鏗鏘有力道:“祁大人,我有罪,我貪污受賄,對秦王不利,按照大陵律法,我該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