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義正言辭,像是站在正義的制高點,審判另一個人。
明眼人都看出他不對勁。
胡縣令說的唾沫橫飛,細數這些年自己犯過的錯。
一句接著一句:“我該斬!祁大人,我該斬!”
此時,不用旁人說什麼,眾人都已看出,胡縣令瘋瞭。
祁熹擰眉,剛想吩咐計都將人拖出去,便見胡縣令歪頭斜眼,看著自己的膝蓋,口中默念著:“你該死,你為何不去死?為何不去死?”
話落,他倏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頭撞在墻上。
“碰”的一聲悶響。
小二和掌櫃嚇得緊縮成一團,不敢看,不敢聽。
仿佛看一眼,下一個就是自己。
胡縣令的身子,緩緩的滑落。
人在瘋狂的狀態下,會產生奇大的力氣。
胡縣令腦門被撞碎,鮮血混合著腦漿,如瀑般糊在他的臉上,場面看起來極為駭人。
一個瘋狂到抱著必死之心的人,對自己是不會留下一點餘地的。
胡縣令便是。
小倪乖乖的將窗戶和門全部大敞開。
房間內的味道,著實刺激人的胃和神經。
祁熹將視線從胡縣令身上移開,看向抖抖索索發著抖的小二和掌櫃。
掌櫃感受到祁熹的視線,整個人無比恭敬虔誠的匍匐在地。
小二年歲小,直接哭出瞭聲。
“嗚嗚嗚~”的哭聲,聽得祁熹心煩。
她擺瞭擺手:“下去吧。”
兩人不敢置信的對視一眼。
不知祁熹這話,是真是假。
計都沉聲:“還不快滾!”
“馬,馬上就滾!”掌櫃的扶著膝蓋,拖著兩條打顫的腿,往外跑。
“掌櫃,你等等小的,等等小的……”小二在地上爬行兩步,才爬起來跌跌撞撞朝外跑去。
祁熹嘆息一聲,重新將視線落在秦止臉上:“醒都醒瞭,還裝睡?”
秦止依舊閉著眼,嘴角上揚的像是討到糖吃的孩子,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我熹兒,好厲害。”
祁熹將他額前的濕發順到兩邊:“我可是個母老虎,會吃人的那種。”
“嗯,”秦止聲音很淡,帶著笑意:“本王洗幹凈奉上。”
祁熹:“……”
騷不過,根本騷不過。
“你睜開眼看看,你的手下都在呢。”祁熹毫不留情的戳破。
正在摸門邊的手下們:“……”
我們不在,我們不在。
計都輕咳兩聲,扯著大熊便往外走:“屬下去看看古王子……”
逼仄的房間,悄無聲息的變得空曠。
喘氣的,隻剩祁熹和秦止。
秦止微微睜開眸子,凝視著祁熹:“他們在也無妨,本王跟你定親瞭。”
果然,男人騷起來沒女人什麼事。
祁熹一個現代人,竟沒有這個土生土長的土著臉皮厚。
天理何在啊!
“既然你醒瞭,我就不耽擱瞭。”祁熹站起身,掃瞭一眼滿屋的屍體,撣瞭撣衣服上的褶皺。
秦止:“……本王還傷著,沒法碰水。”
祁熹:“……”她懷疑,死屍掏的不是他的肚子,而是他的腦子。
“縣令供述,幕後操控的涼國人已經上瞭官道,不能讓他跑瞭。”
秦止點頭,但是不準:“你一個人,我不放心,我們的目的地都是涼國,早晚能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