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飄飄揚揚。
涼國的雪和京城的不一樣。
這裡地處偏南,即便是下雪,落到地上,也已經化成瞭冰水。
地上積瞭薄薄的一層冰渣,和著地上的爛泥,給人一種陰冷濕寒的感覺。
祁熹看瞭一會兒,便沒瞭興致。
放下車簾重新坐瞭回去。
秦止抬手將大氅為她攏瞭攏:“等事情結束,希望能趕得回去看京城的雪景,這裡的雪著實煞風景。”
話落,他抿唇一笑:“熹兒還沒見過京城的雪景吧,雪是松軟潔白的,厚厚一層落在朱紅的屋簷上,雪後空氣凌冽清新,不似這裡的泥濘濕冷。”
在秦止的口中,祁熹好像已經看到大陵京城的雪景。
那一定是,非常非常美。
天色漸晚,一行人決定在此地休整一夜,明日再進京。
可馬車在邊城裡轉悠瞭一圈,竟然沒有找到開門的客棧。
照理說,邊城最不缺的就是客棧。
可為何那些客棧都關瞭門?
計都下馬,詢問路人,路人聽說幾人找客棧,紛紛擺手,不願多言。
無法,最後還是古達彥利用自己的身份,去瞭縣令傢裡落腳。
縣令是一個身形高大,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年男人。
隻能看清上半張佈滿滄桑的臉。
聽聞是古達彥,縣令客氣,但不卑微。
飯桌上,祁熹狀作無意的詢問起客棧之事。
縣令慢悠悠的端起一杯酒飲下,用蹩腳的大陵話回道:“邊城的客棧,全部都已關門瞭,隻因客棧內,常常出人命。”
祁熹好奇:“每一傢都出過?”
縣令抬眸看瞭祁熹一眼,點點頭。
“那你身為縣令,沒有徹查此事?”祁熹著實好奇的緊。
涼國的法制就算和大陵不一樣,出瞭人命,官府也應該調查,抓捕兇手。
可看這縣令的樣子,好似一點都不在乎。
縣令聞言,笑瞭一下:“你們是大陵人,不知我們涼國現在已經變成什麼樣瞭,幾條人命而已……”
幾條人命而已。
人命,在涼國,已經成為螻蟻瞭嗎?
祁熹壓下心頭的不滿,繼續道:“一個國傢,如果沒有瞭百姓,那就是一座空城。”
縣令聞言,眸光閃過一絲訝然。
說話的語氣也多瞭幾分認真:“此事,本官也調查過,遇害的都是帶著孩子的婦孺,現場除瞭遇害痕跡,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專殺帶孩子的婦孺?
從犯罪學角度來看,兇手的童年一定是非常不幸的。
“死瞭多少人瞭?”祁熹繼續問。
縣令放下酒杯,長嘆一聲:“三十六人。”
這麼多人?
祁熹和秦止對視一眼。
秦止乜向古達彥:“古王子怎麼看?”
此地畢竟是涼國的范圍,祁熹隻是使臣。
還是要詢問古達彥的意見。
古達彥冷不丁被問,愣瞭一下。
直覺不好。
這一路上,這對賊夫妻什麼時候詢問過他的意見?
他怎麼看,他現在隻想回傢。
這對賊夫妻肯嗎?
古達彥雖然坐在上首,眼神卻是飄忽不定的:“小王……該怎麼看?”
祁熹冷嗤一聲:“你國傢的婦孺遭受迫害,身為王子,難道不該拍案而起,徹查此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