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笙尷尬的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想瞭想,弱弱的回:“小女,給祁大人洗幹凈瞭,再送過來。”
涼國這個天,洗一件大氅,興許一個冬天都曬不幹。
祁熹推瞭推大氅,笑道:“無事,這件大氅就送給你瞭,改日,我自己再買一件。”
竹笙覺得這樣不好。
可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秦止平時拿捏人都會令人左右為難,作起來,更是讓人想死的心都有。
竹笙用眼風去瞄秦止,不敢收。
祁熹拍瞭一下她的手:“沒事,我送給你的,不關他的事。”
竹笙抿唇想瞭想,乖巧的捧著大氅退瞭下去。
竹笙剛下去,秦止心頭的不滿幾乎原地沖天。
他重重冷哼:“本王送你的東西,你就這樣送給旁人瞭?”
祁熹抱起雙臂,見他說這話的時候,還在望著屋頂,像是小孩子賭氣一般,不由得有些好笑。
“事出從急,你說你膈應個什麼勁兒,我怕你膈應,都將大氅送給竹笙瞭,你還想怎麼樣?”
秦止:“……”
聽聽,聽聽,誰傢好媳婦兒這麼跟相公說話?
什麼叫他還想怎麼樣?
此話明明是該他說。
祁熹頭一次發現,男人作起來,比女人還難哄。
她抬腳,又踢瞭踢他的腳踝:“誒,你這是在別扭個什麼勁兒呢,人傢姑娘被你關在門外凍的那叫一個慘,我給人送件大氅,還著你嫌瞭。”
秦止偷偷瞄瞭祁熹一眼,見其真的有些生氣瞭,他一個翻身坐瞭起來,將祁熹拉至身前摟著,說出瞭他作來作去的最終目的:“跟本王回大陵,涼國的事先擱置。”
祁熹眸光微閃,手輕輕撫摸著他如緞的墨發:“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王爺,接下來,我們必須分開一段時間。”
秦止手摟的更緊瞭:“不準。”
“眼下形勢不明,漣桑躲在底下不出來,付以歡不知遭遇瞭什麼,我小舅舅還在貓島,我不能跟你一走瞭之。”祁熹緩緩的道。
格傢造反,秦止必須回去。
他也知,祁熹不會跟他回去。
可他就是沒來由的心慌。
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他必須在風雨裡,牢牢抓住祁熹的手。
萬一和祁熹走散瞭,到時,茫茫人世,他該去何處尋她?
祁熹推開他的手,蹲到秦止面前,和他呼吸相對:“王爺,我們沒有生在太平盛世,你,我,身處的位置,都由不得我們沖動行事。”
秦止垂著長長的睫毛,不肯看祁熹。
以前,在書上看到過,溫柔鄉,英雄塚。
他不解。
認為英雄就不該沉溺在溫柔鄉,沉溺在溫柔鄉的便不是英雄。
真正溫香軟玉在懷的時候。
秦止方知,何為溫柔鄉。
舍不得撒手,做不到幾日見不到她。
更多的是,將她一個人留在涼國的不放心。
一邊是大陵皇帝,一邊是祁熹。
當竹笙說出格傢要反瞭的時候,秦止便知,等待他的,是左右為難的局面。
祁熹雙手托在秦止臉頰兩側,強迫他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眸子,問道:“你究竟,在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