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笑瞇瞭眼,雙手一拍:“多謝主人!”
漣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卻又一時想不出究竟哪裡不對勁。
下一刻,大夫跟著侍衛,沖瞭上去。
侍衛們手持刀劍,以圍攻之勢朝大熊身上砍去。
“停!”一個聲音急急喊道。
眾人停下動作,不解的看向大夫,隻見他瞇著一雙狡黠的眸子對眾人道:“你們這樣,萬一失手,砍到狼怎麼辦?”
眾人想瞭想,又扭頭看瞭一眼打的難舍難分的狼和狗。
覺得大夫說的極是。
狼和狗不停的移動,不留神確實是會誤傷。
“那該怎麼辦?”有一人開口問道。
大夫老神在在的沉吟片刻:“先拉開,再斬殺!”
問話那人撓瞭撓腦袋,指著幾乎連在一起的狼和狗:“這……怎麼拉?”
“傻啊你!”大夫斥瞭一聲,擼瞭擼袖子:“你,你,你,還有你!”他用食指點著幾名侍衛。
被點到的侍衛下意識的後退。
換來大夫的一聲恥笑:“跟著咱們主人,膽小可不行啊!”話落,他將侍衛分成兩撥:“你們聽我指揮,我數一二三,你們一起動手,這邊的人拉狼,這邊的人拉狗。”
在沒有辦法的時候,任何辦法都是最合時宜的辦法。
大夫搓瞭搓手,給幾人定好點位,他站在正中間,像拔河裁判官,高高舉起手,猛的落下:“拉!”
話音剛落,兩邊人便撲瞭上去。
狼和狗,再通人性,也和人類不同。
在打紅瞭眼的時候,任何靠近它們的,都是危險因素。
人類的加入,就像是一鍋到瞭燃點的熱油,忽然蹦進去一滴水。
當即便炸燃開瞭。
拉開是不可能的。
他們當立馬成瞭狼和狗廝殺下的犧牲品。
手被咬瞭,臉被咬瞭,後背被咬瞭,小兄弟被咬瞭。
他們甚至分不清,是狗咬的他們,還是狼咬的。
而霸天和大熊,也分不清,自己咬的是人類,還是對手。
漣桑也在此時,終於明白,大夫身上的不對勁兒在哪裡。
他的種種行為,遠遠脫離古人。
倒像是……
思及至此,漣桑托著手腕,悄悄退離。
他知道,祁熹追來瞭。
祁熹已經找到他瞭。
躲藏越久,越害怕被找到。
犯案越久,越擔心東窗事發。
此時的漣桑,跌跌撞撞,慌不擇路。
他咬牙扯掉瞭手腕的紗佈。
鬼知道那人給他撒的藥粉是什麼東西?
方才害怕失血過多,此時卻想著,血多流一些才好,才能排毒。
偏偏,手腕上的血已經被止住瞭。
他沉思一瞬,咬著後槽牙,將斷臂在墻上狠狠的蹭瞭下去。
摩擦之下,藥粉被蹭掉。
斷臂處,不止有血肉,有血管,還有骨骼。
暴露在外的骨骼斷口,被生生摩擦,他險些痛的昏過去。
雙目也因為疼痛,佈滿紅血絲。
巨大的疼痛,產生瞭前所未有的恨意。
對世界的恨,對祁熹的恨,對自詡是好人,虛偽人類的恨意。
他抬起那隻完好的手,惡狠狠的一把扯掉瞭臉上清遠法師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