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桑還沒反應過來,又聽見許許多多熟悉的聲音。
他們譴責自己,為何要這樣對待他們?
她們哭喊,怒吼。
漣桑怒吼一聲:“都閉嘴!!!”
他以為,他的聲音夠大,就能制止那些魔音般的聲音。
祁熹冷冷的聽著他發瘋,戴著口罩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神情。
瘋瞭嗎?
瘋瞭就沒意思瞭。
她幾步走到門口,將房門打開。
潮濕清新的空氣和光線一同灌入這間不大的黑屋,沖散瞭些許屍臭味。
祁熹這才看清,這間小黑屋的全貌。
沒有任何傢具用品,有的,隻是堆疊腐爛的屍體。
有些屍體腐爛發酵,已經呈現拉絲狀態。
地面上,皆是濕滑黏膩的屍體滲出液,依稀能辨清,內臟器官。
祁熹狠狠蹙眉,這些屍體,少說也有三四十具。
她恨聲道:“漣桑,你看到瞭沒,這些,都是你犯下的!”
漣桑眸光微閃,明白自己已經逃無可逃。
他之所以能逃亡那麼久,隻是因為自己夠狡猾,時刻存在危機感。
狡猾的獵物,最怕的便是遇見執拗的獵人。
祁熹身著褻衣,蹲在他面前,仔細端詳著他那張臉:“前世,你也長這樣嗎?”
話落,她毫不猶豫的拿出手術刀,劃在瞭漣桑的臉上。
漣桑悶哼一聲,垂下眸子,無言抵抗。
他越是這樣,越是勾起瞭祁熹心底的破壞因子。
她甚至覺得,漣桑身上每一塊完好的皮膚,都是在嘲諷自己的無能。
為何,他的體表是完好的?
為何,大南他們就要腐爛。
祁熹又是一刀劃在漣桑的臉上。
一刀,兩刀,三刀。
漣桑聲聲悶哼。
始終不言不語。
計都走過來,掃瞭一眼血人般的漣桑,抓住祁熹的手腕將她扶起來:“不是說留著他還有用嗎?再這樣下去,他就死瞭。”
祁熹恍若大夢初醒。
漣桑慣會虐殺人類,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祁熹虐殺。
他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
他有死屍大軍,有許多為瞭利益追隨於他的信徒。
他甚至,將皇宮建到瞭地下。
沒想到,還是被祁熹給挖出來瞭。
落到祁熹手上,他知道,自己不會有活路。
計都的話,像是黑暗裡的一道曙光。
祁熹為什麼要留著他?
忽然想到瞭什麼,漣桑大笑:“哈哈哈……祁熹,你抓到我又如何?你依然要被我要挾,貓島……是嗎?哈哈哈,貓島的人,可是一個民族的罪人啊!比起他們,我漣桑根本就不算什麼!”
祁熹唇線緊抿。
計都察覺到,她手腕細微的顫抖。
他抬起腳,踩在瞭漣桑的膝蓋處。
骨頭碎裂的聲音和著漣桑的痛呼聲在不大的房間內產生瞭回音。
計都:“祁姑娘,死亡代表的是終結,他犯下的錯,不應該讓他這麼早就終結,我們有的是時間,好好折磨他,你別激動!”
計都試探著去收祁熹的手術刀,發現手術刀被祁熹死死的握在手裡。
由於用力,她的指腹根根泛白。
計都心裡更急瞭,掃瞭一眼祁熹平坦的小腹:“祁姑娘,交給計都,讓計都來,你說怎麼折磨他,計都替你。”
“計都,”祁熹聲音沙啞,“你站著就好,放心,我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