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倪湧起一陣心疼。
猛然想到,為情所傷的主子,還不如以前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時候好。
至少,不會受傷。
此時的大倪,是恨祁熹的。
她匆匆的來,闖進瞭主子的心,又毫不猶豫的走。
大倪策馬上前,恨聲道:“大倪去殺瞭那姓季的!”
隔瞭半晌。
就在大倪以為秦止不會回答他的時候。
秦止無力的聲音,緩而慢的響起:“不必瞭,咱們進城吧。”
話落,秦止坐直身子,調轉馬頭,朝城門方向走。
隻是那挺直的脊背,再也沒有意氣風發之感。
大倪輕夾馬腹,走在秦止身後半個馬身的距離:“主子,天涯何處無芳草,隻要您自己看開瞭,大把的女子任您挑選,環肥燕瘦,應有盡有,您要是不喜歡大陵女子,咱們去涼國,其他國傢尋找,總能找到您喜歡的……”
大倪喋喋不休的勸慰。
隻是不想看到這樣的秦止。
他們幾個,跟隨秦止身邊多年,一直以來,秦止都是冷靜自持,發號施令的那一個。
他接受不瞭秦止萎靡不振,更舍不得他心痛。
秦止目視前方,臉色慘白,嗓音沙啞:“大倪,你不懂。”
大倪催馬上前。
他不明白,自己有什麼不懂的。
不就是一個女人嗎?
以主子的相貌,地位,想要什麼樣的,還不是招招手的事情?
“主子,等咱們進城安頓好,大倪就在鷯曲城給您選美女,隻要放出風聲,不止鷯曲城,大陵女子,涼國女子,趨之若鶩!”
秦止駐馬側目,佈滿血絲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大倪。
大倪被秦止看的摸不著頭腦。
忽的。
秦止一字一頓道:“祁熹,她不止是女子,她是本王的命,沒有本王的命令,你休得胡來。”
此話說完,秦止駕馬離開。
徒留大倪一人,愣在原地。
如果說,他方才,不明白,堂堂王爺,為何會為一名女子,伏低做小成瞭那般。
甚至,她要江山,他都要為她打。
現在,他明白瞭。
自古情深不壽,說的便是主子。
他將全部的感情和生命,都傾註在瞭那名女子身上。
愛情,是被什麼定義的?
財富?金錢?時間?
在秦止這裡,愛情的定義,是生命。
若是無愛,此生江海之水不相融。
若是有愛,我命嫁接你命成新生。
遇見祁熹,秦止得到瞭新生。
新生的根系和養分,在祁熹身上。
生同衾。
死同穴。
大倪心底咯噔一下,忽然明白,若想主子好,那便巴望祁熹好。
祁熹好,主子才能好。
祁熹出事,主子殉情。
可現在,祁熹看上瞭那個小白臉,不要主子瞭怎麼辦?
大倪撓撓頭,還是想去殺瞭季霖。
可主子有話,他又不敢。
隻能糾結著,跟在秦止身後進瞭城。
鎮安城兩萬駐軍,對戰鷯曲城數以萬計的死屍。
秦止心中,是有七分勝算的。
他這種人,五分勝算尚且會去博。
何況七分?
隻是,結果會極慘烈。
這些,秦止都預料到瞭。
隻是沒想到祁熹會帶軍來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