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玉冠墨發,溫文儒雅,身上帶著毫無攻擊感的親切。
他踱步而來,先對縣令輕施一禮後開始致歉:“抱歉,在下無意打擾,在下是祁姑娘的至交,來此尋祁姑娘遺落在此地的物什兒。”
縣令對祁熹沒有多少印象,可衙役對祁熹印象深刻。
他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滿眼希冀:“你有祁姑娘的消息?”
朱淮微笑點頭:“自然。”
“那你快跟俺們說說,祁姑娘去瞭哪裡,可還安好?”衙役此時也不害怕瞭。
祁姑娘在臨水縣傢喻戶曉,誰傢的阿貓阿狗丟瞭,找她一準能找著。
她從祁老頭那裡學得的驗屍手法,簡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可用神奇來形容。
她還會通靈,能將屍體一生都描述出來。
臨水縣消息閉塞,不知京城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關於祁熹的大事。
這也是祁連山能將祁熹藏匿在此多年,沒有被人發現的原因。
祁連山本以為祁熹能在這樣的環境裡平安長大,以後尋一門普通的人傢。
他也能享受一番兒孫繞膝的幸福。
可惜,計劃,永遠都趕不上變化。
如果祁熹,還是之前的祁熹。
祁連山興許能實現對幸福的祈願。
當祁熹不是祁熹的時候。
祁連山就知道,一切,都脫離瞭他能控制的范疇。
繼而,丟瞭性命。
面對衙役的問詢,朱淮隻是輕輕揚唇:“今日天色已晚,等明日天亮,在下便去衙門解釋在下為何在此,”他將目光移到縣令身上:“不知縣令意下如何?”
“公子是祁姑娘的好友,此事,自然是可以的。”縣令也道。
他來此地,就是為瞭確認祁傢老屋裡是人還是鬼。
既然是人,還是祁熹的好友。
此事,他便能給百姓一個交代瞭。
一句話能將人說的跳起來,一句話能將人說的笑起來。
朱淮就是有這種大事化小的本事。
加上他天生看著毫無攻擊力的外表,很容易讓人相信他所言。
就在此時,院子裡忽然傳來一聲肉體落地的聲音。
縣令當即提起警惕。
朱淮眸光微閃,片刻後回道:“在下養瞭條狗,那狗子定是又在頑皮瞭。”
縣令恍然大悟:“既然如此,本官就不打擾公子休息瞭。”
朱淮再次朝縣令拱手:“叨擾瞭。”
直至目送縣令離開,朱淮才轉身大步朝祁熹的房間而去。
房間內,哪裡還有祁熹的影子。
他面容一冷,轉身就朝方才聲音的源頭走去。
祁傢貧苦,院墻並沒有多高,祁老頭也不怕有人來偷東西。
畢竟,窮到老鼠來瞭掩淚走的屋子,也不會被賊人惦記。
院墻低矮,上面有新鮮的攀爬痕跡。
朱淮心頭一驚。
這女子怎麼就那麼不聽話,都說瞭不會傷害她,她懷著身子,竟然還敢爬墻!
朱淮扶著墻頭,利落的越過去。
墻外,腳印凌亂,可以看出祁熹是從這裡摔下來的。
順著腳印,朱淮緊追而去。
心裡忐忑不安,被他下瞭軟骨散,還挺著肚子,也不知有沒有摔傷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