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爆炸瞭,最後一批藥品就全毀瞭。
顧不得許多,祁熹擰著眉,將手伸進瞭空間內。
空間內的藥品在祁熹的手中變小,當祁熹將藥品拿出來以後,又恢復瞭原來的體積。
如此高的溫度,藥品竟然是冷的。
幾次三番下來,祁熹手心完好,可手背已被燙的全是水泡。
小白狗乖巧的坐在祁熹身邊,抬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許是聞到瞭祁熹手背受傷的味道,它發出哭泣般的“嗚嗚”聲。
此時的祁熹,已經跟自己殺瘋瞭。
痛嗎?
痛!
為何會痛?
自找的!
祁熹咬著牙,手背很快鮮血淋漓。
心底像是有兩個小人在作鬥爭。
你是救世主嗎?
不,我不是!
為何你不聽季霖的建議,像他那樣活著?
那是茍活!
可你現在活的很好嗎?
對,我活的很好!
兩個小人,忽然合二為一,露出陰森森的笑。
是,你活的很好,因為你一直在自虐,你並沒有走出大南他們的陰影,享受生活對你來說,就是一種折磨!
當血淋淋的事實,被揭開。
裡面,是腐爛發臭的血肉。
很多戰場上下來的老兵,都會有這種思想。
不敢吃太好,不敢睡太香,不敢享受生命。
因為,他們會覺得,那是對戰友的背叛。
祁熹也是如此,隻是一直被她埋藏在心裡,不敢示人。
血肉被燙熟的痛,自我折磨的疼,就是她的救贖。
祁熹一直認為,自己的創傷應激障礙在漣桑被她折磨,送去貓島的時候,就已經好瞭。
可那是表面。
心結在那裡,從不曾解開。
所以,她才會在看到酷似大南的封既時,有那麼強烈的情緒起伏。
最後幾瓶藥被祁熹拿出來以後,她癱坐在地,受傷的手垂在身體旁邊,鮮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
房間裡,彌漫著肉被烤熟的詭異香味。
小白狗看著這一幕,忽然調轉屁股往外跑。
看到迎面而來的計都,發出急促而清脆的吠叫聲。
計都不明所以,不知這狗子怎麼又開始吠他瞭。
可遠處的大熊聽得懂。
它猛地抬頭朝祁熹的房間方向看來,撒開腿就朝祁熹這邊跑來。
主人……出事瞭!
秦止見大熊這般急匆匆,心底也有種不好的預感,跟在大熊身後,一人一狗匆匆忙忙趕來。
愣在原地的計都,看著那一人一狗,也跟瞭上去。
房間裡,桌子上放著一堆藥,祁熹癱坐在地,垂在身邊的手背,已經被烤爛瞭。
“熹兒!”秦止疾步走到祁熹面前,蹲下來查看她手上的傷:“疼不疼?計都,快去叫封淮安!”
而祁熹,好像感覺不到痛的存在,艱難的扯動嘴角,朝秦止露出一個淒慘的笑:“秦止,你說,我是不是不該活著?”
秦止心裡一緊,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小手,緊緊的攥住瞭心口:“說什麼傻話呢?誰不該活著,你才最該活著!”
“可是……”祁熹喉頭哽咽,抬起無助的眸子,看向秦止:“他們都死瞭,我憑什麼活著?”
秦止和祁熹對視,頭一次,清楚的看到,祁熹眼中的痛色。
祁熹,也是第一次,將她心中的痛苦,表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