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垣不是個脆弱的人,他大腦空白地悲傷瞭一會,很快就回過神瞭:失敗這種事,在遇見凌無憂之後他經歷瞭太多,早就可以心平氣和地接受。重整旗鼓才是最重要的。
瞧瞧,現在說話也利索不少:“好,那我可以追你嗎?”
凌無憂張瞭張嘴,壓下那句“想受虐就來啊”,話頭一轉:“你識趣點。”就該放棄瞭。
時垣乖巧點頭:“我會識趣地追你的,不會讓你為難。”
凌無憂一時分不清他是不是在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頓瞭頓:“哦。”
時垣虛心請教:“那請問,你喜歡什麼類型的男生呢?”
這問題凌無憂壓根不需要思考,脫口而出:“高富帥。”
話音一落,她自己也覺得有點詭異。
一向很有自知之明的高富帥時垣:“客觀來說我挺符合這個條件的。你還有別的要求嗎,最好具體一點。”
別的要求?
雙商?他有。性格?確實好。人品?大概是她的無數倍……
這麼完美他不要命啦?
凌無憂絞盡腦汁地想要刁難他:“器大·活好。”
……她真的一點不遮掩。
時垣剛剛蒼白的臉瞬間就紅透瞭,他知道對方是在玩他呢,但這時候怎麼可以認輸,他幾乎是咬牙切齒道:“……我可以檢驗。”
凌無憂用一種頗為遺憾的語氣:“如果這裡不是西紅柿而是河棠的話,我就檢驗瞭。”
時垣:……謝謝西紅柿。
他剛想說什麼,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是宋衛安來電話瞭,凌無憂瞥瞭眼時垣,接瞭起來:“宋隊……嗯,剛到樓下,對,馬上上去,好。”
“你回去吧,”凌無憂把電話掛斷,“我走瞭。”
就這樣走瞭?
“……好,明天見。”
站在遠處目送她進瞭小區,想到前幾分鐘自己才告白被拒,時垣突然有些做夢的不現實感,可再不現實,事情還是發生瞭;就算被拒絕瞭,明天上班還要繼續見面。
最終他還是邁出瞭這一步。
隔天早上。
一切如常。
凌無憂來上班路過他邊上時,時垣努力做出自然的樣子打瞭聲招呼,對方看瞭他一眼,和往常一樣“嗯”瞭一聲便走開瞭。
時垣轉過身看她,她面色平靜,好像昨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也是,她向來都是毫不在乎別人的。
他要采取行動才行。
“無憂,”時垣走到她邊上,“你要喝咖啡嗎?”
凌無憂瞥他一眼:“你……”問這個做什麼?
時垣沒等她回話,變戲法般從身後拿出來一個保溫杯放在她桌上:“隔壁的揣星裝修好可能要年後瞭,在那之前你可以勉強試一下我做的。”
“啊?你做……”的什麼玩意兒?
時垣微笑點頭:“不客氣。”
凌無憂:“。”
首先,她沒有說謝謝。
時垣怕她不接受(雖然放在平時她可不會拒絕這種好處但現在情況有變),放下杯子就走人瞭,一副扔瞭手雷彈就跑的架勢,凌無憂看著怪好笑。
她看向桌上的水杯,配色是粉紫色,圖案花花綠綠,蓋子上有一個卡通形象,最近是好像挺有名的一個卡通人物,但是凌無憂不認識。她打開杯子,撲面而來一股咖啡的醇香,帶著一點涼氣。
凌無憂挑瞭下眉,喝瞭一口。
咖啡是微涼的,因為她覺得熱咖啡很難喝,可她從來沒說過,隻是在大冬天點奶茶的時候也會點去冰。
不是黑咖啡,更像是她之前常喝的那款生椰拿鐵,好像有點細微差別,但凌無憂嘴不刁,品不出來。
總而言之,這人做的咖啡倒是符合她的口味。
明明是該感慨於他的貼心和觀察入微,可我們凌警官的腦海裡突然想起瞭那次“石頭剪刀佈事件”,然後一句話就開始在她的腦海裡盤旋:
知彼知己,百戰不殆。
什麼時候他連自己那些細枝末節的喜好都這麼瞭解瞭?
如果時垣想殺她,她怕是……
凌無憂眉頭微蹙,把保溫杯合上,放回瞭桌上。
快下班的時候,時垣過來回收保溫杯,一拿起來卻發現重量沒變,他不敢相信地打開蓋子,果不其然,裡邊還是滿滿當當的。
這一刻的時垣說不出心裡的難過。
如果他沒表白的話,凌無憂肯定會喝完的,可是……
“你杵在這兒幹嘛?”
凌無憂見他拿著水杯站在邊上一動不動的,有些納悶。
時垣的牙齒松開下唇內側的肉:“……不好喝嗎?”
“說實話挺好喝的。”
“那你為什麼不喝?”他的語氣似乎是質問的,但聽起來卻不刺耳,反而讓人無端產生瞭心虛。
凌無憂撓撓臉,撇開視線:“感覺喝瞭會被殺掉。”
時垣:……
時垣:???
這人的腦回路依舊讓他“著迷”,即使覺得很荒唐,時垣還是試圖讓她相信自己沒有這個意思:“難道你懷疑我下瞭毒?再怎麼說,這裡也是警局,我們辦公室裡還有監控……”
“不是這意思。”凌無憂站瞭起來面對他,臉色有點不耐煩,“你觀察我觀察得這麼仔細,讓我覺得自己像個獵物,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獵物?
時垣腦袋一懵,一瞬間卻又閃過許多念頭,他看著面前之人微蹙的眉頭,冷漠的雙眼,突然鼻腔有些酸澀,垂下眼,他隻是喃喃道:“你不是我的獵物……”
他才是,還是自投羅網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