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垣難以形容此刻的心情,雖然他相信凌無憂會沒事的,但心裡的緊張和害怕依舊填得他的心臟酸酸漲漲。
一直緊皺的眉頭終於豁然散開,時垣的五官露出瞭片刻的松懈,嘴角微微上揚,眉眼裡皆是笑意,他兩三步走到對方面前,很想放縱地抱上去,但理智拉扯著他隻是把身側的拳頭捏緊瞭:
“無憂,你沒事就好……”
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量她,卻見她臉色比平時稍有點蒼白,雖然面色還是很平靜的,但看起來很疲憊。時垣眼尖地瞧見她耳垂下方落瞭點血。
“你受傷瞭!?”
他側過去一看,才瞧見凌無憂的後邊脖頸流淌著不少血,後腦勺的有一塊頭發被血水凝固著結瞭團。
時垣心刺啦啦地疼:“無憂,你……”
“我沒事,”凌無憂扭瞭下脖子,扯到瞭一點傷口,傳來一些刺痛,“皮外傷,就是血流瞭多點,傷口應該不深。”
時垣還是很焦急:“怎麼傷的?我們在上面聽到瞭槍聲,是不是……”
“不是槍傷,被花瓶砸的。”凌無憂道,“不是我開的槍。”
槍可不是隨便用的,吳梅也隻會開保險上膛然後射子彈罷瞭,凌無憂瞧著她槍口對準的方向就知道她射不準,躲都沒帶躲。
子彈毫無意外地射歪瞭,她一點事情沒有,反倒是吳梅的手被槍的後坐力震得發疼,手一抖,槍就掉瞭。
凌無憂過去回收槍的時候,後邊裝死的龔大力拿著花瓶砸瞭她後腦勺,凌無憂當時註意力全在吳梅和槍上邊,被他得逞。
不過他也就得逞瞭這一下,之後她就頂著滿脖子的血,毫不客氣地把兩人收拾瞭一頓,然後緊緊地捆綁在瞭一起,讓他們動彈不得。
至於龔麥麥?
隻會哭的廢物,她懶得管。
時垣還是很難受,如果他也跟著下來,無憂就不會被偷襲瞭:“對不起,我來晚瞭。一時不察,井蓋被他們合上瞭,它自動上鎖後我們撬不開鎖,隻好把地挖瞭,費瞭點時間……”
凌無憂想說其實從裡邊大概率是可以輕松把井蓋打開的,如果他們再等一會,她搜完這裡可能就自己出去瞭。
不過凌無憂也知道他們是擔心自己,這話說出來多少有點不知好歹,她斟酌瞭一下,道:
“看吧,學撬鎖是不是很有用?”
時垣:……
他忍不住笑瞭一下:“嗯,我回去就學,下次肯定快點找到你。”
凌無憂:怎麼還有下次啊?
這時,後邊突然響起一個氣喘籲籲的男聲:“喂喂喂,你們沒人理一下我嗎?”
凌無憂看過去:“宋隊。”
宋衛安屁股好瞭不少,起碼能正常走路瞭,他一邊打量著周遭的環境,目光在床前的三人上停留瞭一會,一邊問凌無憂:“小凌,你沒事吧?”
凌無憂:“我沒事。”
時垣:“宋隊,無憂受傷瞭。支援什麼時候來?”
“快瞭,馬上到。”宋衛安走近徒兒們,“傷哪瞭,嚴重嗎?”
凌無憂:“小傷口,不嚴重。”
宋衛安心下稍安,這才有功夫仔細打量著周遭。
他走進凌無憂身後的門洞裡看瞭看,裡邊空間很小,空空蕩蕩的,隻放著一把椅子還有一包餅幹和兩瓶水。門洞的入口處的地面上安著一個推拉門的軌道,宋衛安抬頭看瞭看前邊倒在地上的衣櫃,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瞭。
這些人倒是會搞密室啊,一個接一個的。
宋衛安走出來,掃視一圈:“屋裡本來就這麼亂?不是要結婚嗎,怎麼也不收拾一下。”
凌無憂面色平靜:“我簡單搜瞭一下,扯瞭一些工具把人綁起來。”
宋衛安:“……哦。”
走到那三人面前,宋衛安瞥瞭一眼一直垂頭哭泣的龔麥麥,在心裡嘆瞭口氣。他剛想蹲下來,一用勁卻扯到瞭屁股,咬緊牙關才沒喊喊出聲,連忙改蹲為彎腰,撤下瞭那兩個蒙面人的面罩。
兩人面容驚恐。
宋衛安也是吃瞭一驚:“吳梅,龔大力?怎麼是你們!?”
他轉頭看向龔麥麥尋求解釋,卻見她肩膀一聳一聳的幅度更大瞭,看起來哭得更傷心瞭。
吳梅和龔大力的嘴巴被凌無憂綁住瞭,宋衛安便問龔麥麥:“你是龔麥麥對嗎?你還好嗎?”
龔麥麥還在哭,凌無憂走過來道:“她嘴巴被針線縫起來,說不瞭話。我進來的時候吳梅和龔大力躲在暗室裡,想偷襲我,吳梅手上有槍,不過她不會用,應該是臨時上手。”
宋衛安立起身來,看著這亂七八糟的一傢三口,嘖嘖搖頭:“行瞭,先把人帶上去吧。”
“收到。”
“好。”
宋衛安把吳梅和龔大力腿上的東西給解瞭,上半身沒管,隻讓他們可以走動。他在後邊催著這對連體嬰趕緊走。
凌無憂想去把跪坐在地上的龔麥麥拉起來,下意識用上瞭左手,左肩連著手臂傳來的疼痛讓她凝滯瞭一下,她想瞭想,把人松開瞭:“你來。”
時垣可是一直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很快就發現瞭不對勁,語氣稍急道:“你左手怎麼瞭?”
凌無憂輕描淡寫:“被砸瞭一下,使不上勁,出去再說。”
時垣緊緊抿著唇,把龔麥麥扯瞭起來,扶著她往外走。
雨不知何時停瞭。
池奚觀坐在洞口,時不時把頭探進去看一看,喊一喊,卻一直沒有得到回復。
“宋隊——小凌——時垣——”
喊得嗓子都啞瞭。
這洞裡不知道什麼構造,隔音還挺好,幾人快到第二節樓梯的拐角時,才聽見瞭池奚觀的喊聲。
宋衛安也喊瞭一聲:“別吵!”
池奚觀聽見瞭,興奮不已:“好!!”
這聲震耳欲聾。
在下邊待瞭好一會,凌無憂總算出來瞭,外邊空氣比裡邊豐盈而新鮮,她深呼吸瞭幾下,敷衍地回復著兩隻瓜哥的關心:
“嗯嗯,沒事,我很好。”
“一點小傷,問題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