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無憂和龔麥麥一起被送到瞭醫院。龔麥麥去拆線,她去縫針。
因為傷口正好從後腦勺連到脖子,處在兩者的交界,所以凌無憂後腦勺的頭發被剃掉瞭一小塊,醫生給她打瞭麻藥,比起針線在肉間穿梭的詭異觸感,凌無憂滿腦都是自己以後紮馬尾禿瞭一塊的模樣。
“脖子上的傷口要深一些,不過不長,大概一厘米左右。後腦勺有頭發擋著,較淺一點,但是有兩三厘米長。”醫生一邊縫一邊和她嘮嗑,“我一共給你縫瞭五針哦。”
凌無憂問:“禿瞭嗎?”
醫生安慰道:“你這麼年輕,很快就長回來瞭。”
時垣也在她後邊看瞭看:“沒有剃掉很多,不是很明顯。”
凌無憂想瞭一會,很快就想開瞭,反正就算禿瞭也是在後腦勺,她自己照鏡子又看不到,問題不大。
至於別人怎麼看,關別人屁事?
縫好瞭,醫生囑咐道:“這一個星期不要碰水,五天後過來拆線。期間不要吃辛辣、發物、海鮮,註意忌口哦,不要做激烈運動。這幾天還要記得經常給傷口消毒,塗藥膏,吃消炎藥……”
凌無憂:“……好。”
好麻煩,醉瞭。
時垣去給她拿護理包,凌無憂去看龔麥麥,她已經拆好線瞭,嘴巴腫成香腸嘴,眼睛因為一直哭,也腫得跟核桃一樣,整張臉看著可埋汰。
因為嘴巴還一直在流血,所以醫生給她包上瞭紗佈。
凌無憂想那她今天就做不瞭審訊瞭。
不過不急,反正人已經找到瞭,案子能結瞭就行。
手機已經停電關機瞭,凌無憂看瞭眼走廊上的掛鐘,凌晨一點多一點。她和時垣還有龔麥麥是先回來的,宋隊他們集結瞭人手,還在山上做大搜查。
凌無憂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玩不瞭手機,就發呆。
哪怕是在凌晨,走廊裡也不空蕩,隨處可見病人和護士,忙忙碌碌地經過。凌無憂獨自一人坐在那,有種“狂歡”過後的空虛感,忽然有點無聊。
沒過多久,時垣提著醫院的袋子過來,一開口又是:“無憂,要不還是去看一下手吧?”
他都念叨好幾次瞭,凌無憂有點不耐煩:“看過瞭,就是淤青。這是我自己的手,難道我不比你在意?”
時垣見她這麼說也安心瞭點:“好……那我們走吧?龔麥麥好瞭嗎?”
凌無憂:“你進去看看。”
時垣進去後把龔麥麥帶瞭出來,她其實還去做瞭其他身體檢查,不過除瞭有點營養不良和受驚嚇過度之外,沒什麼大事。
三人上瞭車,時垣想先把凌無憂送回去休息,凌無憂卻說自己要睡局裡,時垣心裡覺得她受傷瞭,還是要回去睡得舒服些,但勸說的話在嘴邊繞瞭兩圈,最後還是憋瞭回去。
他不能管太多。
他現在什麼都不是。
回到局裡,時垣安置龔麥麥去瞭,凌無憂回到辦公室裡拿手機的充電線,裡邊還有不少同事在加班,她拿瞭東西就走,想趕緊回宿舍休息,畢竟麻藥過後,那塊傷口確實有點疼。
在衛生間洗漱的時候,她看見自己左邊的胳膊青紫瞭好長一條,從肩膀一直延續到肘關節,瞧著有些可怕,那吳梅常年做力氣活,倒是勁兒大,加上衣櫃本身就重,當時那一下砸得她手臂都麻瞭。
幸好這隻是淤青,也沒見血,她手臂上的肌肉還算結實,過兩天應該就能消下去瞭。
現在讓她煩惱的是後腦勺的傷口,一個星期不能洗頭……這也太煎熬瞭。
凌無憂趴在床上,一邊想著這頭發該如何是好,一邊昏昏沉沉地睡瞭過去。
不知是昨晚太累瞭還是腦袋受傷的原因,早上的鬧鐘沒把她叫醒,幸好她生理時鐘還算準時,也就比平時晚起瞭二十分鐘,抓馬尾的時候忘記自己受瞭傷,一個用勁兒扯到瞭傷口,疼得她齜牙咧嘴。
打開手機一看,時垣問她要不要幫忙帶早餐,見她久久沒有回復,便說自己自作主張地給她帶瞭,還一一舉例給她帶瞭什麼,凌無憂看瞭看,都是自己平時常點的東西。
時垣這傢夥是很貼心。
這點不容置喙。
凌無憂給他發瞭一個“謝謝”。
時垣:“不客氣,你醒瞭?”
她要是沒醒那這消息是誰發的?
凌無憂沒回,瞥瞭眼信息就把手機收瞭起來,往辦公室走去。
在門口碰見瞭池奚觀,他一上來就關心她的傷勢:“小凌你沒事吧?傷口還疼嗎?”
凌無憂:“沒事,不疼,過幾天就好瞭。”
進去後碰見關子平和宋衛安,凌無憂又被問瞭兩次“你沒事吧,傷口還疼嗎”之類的話,她麻木地重復道:“沒事,過幾天就好瞭。”
時垣不知道上哪去瞭,位置上沒人。凌無憂回到自己的工位,桌上放著一個封起來的保溫袋,打開後便是熱氣騰騰的早餐。
在辦公室吃早餐會有味道,凌無憂拎著保溫袋去走廊盡頭的休息室吃掉瞭才回來,這時候時垣已經坐在辦公位上瞭。
時垣見她來瞭,轉過頭,眼睛一亮:“無憂……”
凌無憂甚至沒等他說完:“沒事,不疼,過幾天就好瞭。”
時垣:……
雖然他確實也是想要問這個來著。
凌無憂坐到位置上:“謝謝你的早飯。”
時垣笑瞭笑:“不客氣,你喜歡吃就好。”
凌無憂盯著他的笑臉:“昨晚上宋隊他們有搜到新的證據嗎?”
“搜到瞭,”時垣點點頭,和她同步信息,“宋隊他們後來進瞭房子裡,左邊屋子裡邊有一個冰櫃,裡面儲藏著一具保鮮冷藏的屍體,推測是真的秦致遠,現在屍體正在章法醫手中處理。”
“下山後,宋隊他們直接去秦傢逮捕瞭范霞夫妻和假致遠,還有負責這次冥婚策劃的鬼媒人。目前他們正在留置室等待早上的審訊。宋隊是想先等假致遠和范霞夫妻的DNA檢測結果出來後再審,反正龔麥麥已經找到,不急。”
凌無憂又問:“龔麥麥情況如何?”
時垣一五一十地回答:“早上我還沒見過她,不過昨晚上送她去休息的時候,感覺她精神不太好,不過我問過醫生瞭,她嘴上的傷口雖然多瞭點,但不嚴重,今天就能說話。”
凌無憂點瞭下頭,表示瞭解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