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申臉色一冷,“八王妃這是何意?我們虛心求情,隻是想看西涼到底能不能幫我們解謎罷瞭,你這麼說,難不成是想挑撥兩國關系嗎?”
“是我挑撥,還是你們居心叵測啊?”
沈清漪冷笑,“很明顯,和親才是你們真正的目的!至於這所謂的謎題,隻是你們用來遮掩的說辭罷瞭——若拓跋太子假死一事沒被揭露,西涼必定同意和親,那北狄絕不可能將未解之謎坦誠相告!”
就算時間一長,北狄太子活著的事瞞不住,可他們絕不會在西涼期間說明此事!
至於往後……隻要使節團一走,西涼的公主嫁過去,南詔太子也被陷害成瞭兇手,那西涼和北狄早已徹底綁在一起!
到時,即便西涼知道真相又能如何?
她諷刺的道:“隻不過今夜,拓跋太子假死的事被我揭穿瞭,所以你們才把一切推到未解之謎的頭上,說這並非你們故意為之,不是嗎?”
待她說完,正和殿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又降到瞭冰點!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她都這麼點撥,不可能再想不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
原來,今夜之事,從頭到尾都是北狄設計的一個局!
為的就是和南詔爭奪西涼的站隊啊!
拓跋申和拓跋昊對視一眼,臉色都極其難看。
景帝的臉色已經陰沉到極致,“北狄如此狼子野心,實在太讓朕失望瞭!”
“陛下!”
拓跋申還想說什麼。
沈清漪卻忽然笑瞭一聲,“父皇,其實您也不必動怒。”
景帝眸色微變,猛地看瞭她一眼。
到此刻,難不成北狄的陰謀還沒結束?
“還有什麼事?”他立刻問道。
“此事……其實與我們西涼沒什麼關系,是北狄的內政問題。”沈清漪微笑。
眾人微愣。
北狄使臣紛紛看向她,神色警惕。
沈清漪幽幽的道:“父皇,您覺得在這場陰謀中,為何假死的北狄太子,而不是二皇子呢?”
景帝蹙眉道:“因為太子之事,更能引起軒然大波?”
沈清漪笑意深瞭幾分,“沒錯,二皇子大概就是用這種方式來騙拓跋太子的。可是如此一來,我們西涼的公主和親,就隻能嫁給二皇子瞭……”
最後幾個字,她說得很輕很慢,卻在眾人心裡掀起軒然大波!
沒錯!
拓跋太子如此費盡心思,到頭來卻是為他人做嫁衣啊!
拓跋昊瞪大眼睛,猛地看向拓跋申。
拓跋申臉色也是大變。
沈清漪看著他們的反應,幽幽的補充一句,“甚至,未解之謎一事,其他北狄使節並不知曉——也就是說,拓跋太子最終能不能醒來,隻能靠二皇子的良心瞭。”
說到這裡,她似笑非笑的看向拓跋昊,“拓跋太子,你可別辛苦一場,可別到頭來什麼都沒得到,還賠上自己的性命啊。”
幾乎是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拓跋昊就大吼一聲,“拓跋申!”
他惡狠狠的看向自己的弟弟,“這一切都是你的提議,你這該死的卑鄙小人,竟然連本宮也算計進去瞭!”
拓跋申大驚失色,“皇兄,我沒有!這女人分明是在挑撥我們的關系,你不能上她的當啊!”
“你以為本宮會信你的鬼話嗎?!”
拓跋申直接拔瞭一旁侍衛的佩劍,狠狠的朝著拓跋申砍去!
拓跋申臉都白瞭,眼看著那一劍就要刺入胸膛,終於忍無可忍,“拓跋昊你夠瞭!”
拓跋申目光如刺,“你叫本宮什麼?你的狼子野心終於暴露瞭是不是?”
“哈哈哈哈!”拓跋申眼底盡是鋒芒,“暴露又如何?你真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嗎?父皇早就有改立太子的心,這次回去,你的太子之位就保不住瞭!”
“你說什麼?”拓跋昊目眥欲裂。
“我說父皇根本沒把你當回事!”拓跋申輕蔑的諷笑,“此次西涼之行,他就是打算犧牲你扶我上位的!就算你回瞭北狄告到父皇那裡,也沒有任何用處!”
此話一出,北狄使臣又是一陣驚愕,止不住的面面相覷。
雖然皇上素來寵愛二皇子和他的母妃,但二皇子從未表現出過任何狼子野心,和太子也是兄友弟恭啊!
今日竟讓他們聽到這種駭人聽聞的消息——皇上竟然是這樣想的?!
可是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卻聽身後傳來一聲輕笑,“是麼?”
拓跋申猛地回頭,惡狠狠的看過去。
沈清漪挑眉道:“若是如此,你又何必費盡心思的與太子搞好關系,又勸他接受你這“未解之謎”的計劃?”
拓跋申瞳眸微縮。
沈清漪道:“即便你父皇更寵愛你,可他也不是昏君,這一國儲君的位置又豈是這麼容易撼動的?”
拓跋申眼神驟然一凜。
確實,父皇沒有給過他這樣的承諾,隻說自己偏心於他,但皇後的勢力太過強大,而他母妃傢族勢弱,所以必須讓他自己去謀奪儲君之位。
他這才想出瞭借刀殺人之計!
故意裝出一個好弟弟的模樣,騙取拓跋昊的信任,借“假死藥”真正除掉拓跋昊!
即便計劃失敗,他也可以道出“事實”,刺激拓跋昊寫信回國給皇後,逼得皇後直接對父皇動手,那麼父皇必不可能再讓這對母子逍遙快活下去!
這樣一來,他依舊是勝!
可他萬萬沒想,假死藥被沈清漪識破瞭,現在這故意刺激又被識破瞭!
他眼眶裡幾乎要噴出火來,每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蹦出來的,“沈、清、漪!”
“二皇子不必這麼生氣。”
沈清漪笑容深瞭幾分,“因為你接下來聽到的事,隻會讓你更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