償命！

這兩個字出口的瞬間，眾人再次變瞭臉色。

沈畔遠心底一慌，驚恐的看向沈清漪。

沈清漪驀地沉下臉，瞇起眼睛冷冷看著她，“溫蕊，你來之前，宮人沒告訴你，你爹做瞭什麼嗎？”

做瞭什麼？

溫蕊腦子裡嗡嗡的。

被沈清漪這麼一問，才恍恍惚惚的想起來，剛才她急急忙忙趕到這裡，是因為宮人說——她爹把太子推到瞭水裡。

難怪，她來的時候沈硯躺在地上。

可是那又怎麼樣？！

溫蕊眼淚不斷的往下掉，越說越悲憤，“皇後娘娘，可是太子不是還活著嗎？他現在就好好的在一旁看著你，你們依舊可以母慈子孝——可我爹死瞭，他再也不能看我瞭啊！”

“所以這是誰的錯？！”

在沈清漪開口之前，一道憤怒的聲音插入進來，“我哥哥好端端站在禦花園裡，憑什麼要被你爹推下水？”

是沈鳶！

她渾身發抖，眼淚不停的往下淌，小小的臉蛋上充滿憤怒，“如果不是我們的外祖父剛好看到，讓人救起哥哥，萬一我哥哥也死瞭呢？你爹算個什麼東西，你以為死瞭就能彌補他的罪過嗎？”

沈清漪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

從懂事起，鳶兒就是最聰明的那個孩子，即便是大人在她手裡也討不瞭好——而且周圍的人都寵著她，她便永遠都是笑嘻嘻的，不需要有任何的煩惱和委屈。

但是此時此刻，她卻哭成這樣，悲憤欲絕。

“你說什麼？”

溫蕊大怒，瘋瞭一樣站起來，聲音都尖銳瞭不少，“我爹已經死瞭，你小小年紀為什麼這麼沒有教養，對一個死去的人說這種話？”

“我沒教養？”沈鳶冷笑一聲，“那你們溫傢是多有教養，才能養出你爹這樣當眾殺人的父親，和你這樣搶人丈夫的女兒啊？”

“你……”

溫蕊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怎麼也沒想到，一個小姑娘能說出這種話。

尖酸刻薄，卻又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紮進瞭她的心裡。

就連沈清漪和蕭墨珩的臉色都變瞭。

眼看著溫蕊忍無可忍的朝鳶兒撲過去，沈清漪眼神一厲，陡然上前，一腳踹在瞭她的膝彎上。

“啊——”

溫蕊踉蹌瞭一下，整個人跌倒在地上，狼狽不已。

沈清漪居高臨下的走到她面前，目光森森的看著她，“你敢碰我的女兒，我就要你的命。”

是她失職，沒有保護好硯兒。

她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鳶兒。

溫蕊猛地震瞭一下，臉色煞白。

她淒楚的看向蕭墨珩，“皇上……”

可是沈清漪也看向瞭蕭墨珩，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冷硬的道：“明明我的兒子才是受害者，憑什麼溫守成死瞭就不用負責，還反過來變成受害者瞭，嗯？”

明明剛才，她還在質問蕭墨珩，打算如何處置溫守成。

明明剛才，她就是想要溫守成死的。

可是現在溫守成真的死瞭，卻反而變成沈畔遠的錯瞭？

她扭頭看向蕭墨珩，冰冷的目光一瞬不瞬，“我把話放這兒，今日誰若敢動我爹一根汗毛，我就殺瞭他——不管是誰。”

蕭墨珩微微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