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樂瞭。

她發現這男人理直氣壯的好像真不覺得他自己有任何問題？

她是不是還要謝謝他啊？

就算他今日沒做什麼，可這一切的源頭不就是他嗎？

如果不是他把溫守成接到宮裡，那種人怎麼可能接近他的硯兒？

但這些話，她都不想再跟他說。

“蕭墨珩。”

她隻是瞇起眼睛，淡淡涼涼的道：“你不會以為我每天忍著你，是因為你做的事還沒有太過分，沒有觸及我的底線吧？”

男人臉色微變。

沈清漪紅唇輕啟，一字一頓的道：“我告訴你，不是——隻是在你無數次傷害我以後，我還給你找瞭最後一個借口，可是結果發現，那個借口並不成立。”

如果按照她從前的性子，早就跟他撕破臉瞭。

這一次之所以一直忍著沒有爆發，不是因為他的行為還值得原諒，隻是因為在等雲蔓。

她怕這男人做的一切都不是出於本心，而是受到瞭幕後黑手的傷害。

可是現在看來，並不是——他在服下雲蔓的血以後，依舊還在關心溫蕊，依舊對他的所作所為沒有絲毫愧疚。

可見，這就是他的本心。

她的借口沒有瞭。

“清漪……”

蕭墨珩從她露出笑容的那一刻開始，就知道她是真的傷心透瞭，已經不再傷心瞭。

他甚至有種強烈的感覺——這一次，他是真的要失去她瞭。

他喉嚨發緊，“你別走，跟我回龍吟宮，有什麼話我們慢慢說，嗯？”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沈清漪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放手，別再抓著我，否則我真的對你不客氣。”

蕭墨珩微微一震，瞳孔出現細碎的裂痕，仿佛透著某種極度的不舍，“清漪……”

沈清漪狠狠甩開他，轉身就走。

蕭墨珩看著她的背影，眼神暗到極點，好半晌沒有收回視線。

…………

沈清漪在禦花園裡走瞭很久，不知道該去往哪裡。

腦子很亂，不斷回蕩著很多人的聲音，最後卻隻剩下一道聲音。

【清漪，你想掌權麼？】

【你是皇後，可你和從前的歷代皇後都不一樣——除瞭皇帝以外，你就是臨朝聽政的最高權力者。】

【你慢慢考慮，不著急。反正朕支持你，也可以為你爭取一幹老臣的支持。】

來來回回，都是景帝的勸導。

為什麼會想到這個呢？

難道她真的想踢掉蕭墨珩，自己當皇帝嗎？

不……

沈清漪搖瞭搖頭。

平心而論，她確實有很多政見還沒有實施，可她不是那種在感情上吃瞭虧就要把人趕盡殺絕的類型——她一貫信奉的是，如果兩個人最後真的走不到一起，那就好聚好散。

或許，她還是應該找他談談。

隻要他肯放她走，並且把硯兒和鳶兒都給她，那她不會跟他爭這個皇位，甚至願意為瞭天下百姓，把自己腦子裡那些改革措施全部寫下來給他。

不過今晚是不可能心平氣和瞭。

沈清漪找瞭附近的一間宮殿走進去，讓人準備瞭一床幹凈的被褥，就打算睡下。

結果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清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