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眠走進瞭辦公室裡的時候。
齊皓川立馬站起來去迎接。
“小眠，你來瞭。”
他臉上掛著笑容，好似等待瞭她很久。
齊皓川問：“陸可可她怎麼樣，她的傷勢重不重，醫生怎麼說……”
啪的一聲。
一個響亮的巴掌打斷瞭齊皓川所有的話。
蘇眠憤怒的說：“你一腳把她踹進瞭醫院，現在居然還笑的出來。”
齊皓川沒有被一巴掌打的偏過臉去，而是站著一動不動的，像是一根被釘住的木樁似的站在蘇眠面前，穩穩接住瞭她的這一擊。
蘇眠打的很用力，導致她自己的掌心都是痛的。
她的眼神帶著恨意：“齊皓川，你真讓我惡心。”
哪怕是發現瞭他出軌，齊皓川也沒有從蘇眠的臉上看到這樣的恨。那時候她也打瞭他一巴掌，隻不過她那次的表情是悲憤和絕望，現在才是真真切切的憎恨。
齊皓川心裡像是裂開瞭一樣的泛起疼痛。
“小眠，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你那一腳踹的有多用力，醫生的診斷結果和監控已經證明瞭一切。”
齊皓川默然不語。
他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就算當時真的是被氣昏瞭頭，暴怒之後才有的無意識行為，對陸可可的傷害也已經構成瞭。
不過蘇眠能回畫室，就證明陸可可的傷勢不是很重。
他現在沒心思去管別人。
眼神溫柔的看著蘇眠：“你已經很久沒有主動來看我瞭。”
蘇眠眉頭不悅的一擰。
齊皓川臉上的笑容更加溫情：“小眠，這是你當初想開的茶館，我幫你實現瞭，雖然不是跟你的畫室連在一起，可它的風格跟你的畫室也是很搭配。”
他說著，溫情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落寞和委屈。
“可是開業瞭這麼多天，你都沒來看過一眼，第一次來就是還東西，今天第二次來是為瞭陸可可過來罵我。”
他一個人自顧自地說著，笑著：“不過沒關系，你能來看我，我就很高興瞭。”
伸手指著辦公室墻壁上的畫。
“我聽瞭你的話，把你的畫都還給瞭你，不過我買瞭你最喜歡的畫傢的名作掛起來。你還記不記得這幅梅花，是我們大一的時候一起去看畫展，你看瞭一眼就被驚艷到的，還有這幅國畫……”
“夠瞭，別再說瞭！”
蘇眠打斷瞭他。
表情平靜，一點也沒有因為齊皓川這番眉飛色舞的話而有所動搖，而是充滿瞭厭煩。
“你知道自己現在像什麼嗎？我真的不想說貶損你的話，畢竟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貶低你，也是在罵我自己的眼光有多差。”
“我……”
“齊皓川，你現在做出的所有深情的樣子，不是因為你有多愛我，也不是對我愧疚有多深，更不是幡然醒悟發現自己非我不可，你隻是不甘心而已。”
齊皓川辯解道：“我沒有，一切都是因為我愛你。”
“不，你不愛。如果我們分手之後，我整日痛苦不堪，哭哭啼啼，你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發瘋。你之所以這樣，隻是因為我嫁給瞭陸崢，在知道你出軌後，我沒哭沒鬧的和別人結婚瞭，而且那個人還是陸崢，你心裡氣不過。”
齊皓川聽完後，愣瞭一下。
然後就開始反駁：“不對，你說的都不對，我是氣你嫁給瞭陸崢，可我也是真的愛你。”
蘇眠搖頭：“不重要瞭，從你背叛我那天開始，我的心裡已經沒有你的位置。”
齊皓川臉色驟變，表情佈滿瞭陰翳。
憤怒道：“是因為你愛上陸崢瞭？你們結婚才多長時間，你就已經愛上瞭他？那我們之間的這麼多年又算什麼！”
蘇眠：“算笑話。”
齊皓川表情一僵。
蘇眠淡然道：“我對你已經沒有一丁點留戀，現在我心裡的位置是空的，而陸崢是我的丈夫。”
就算現在還沒有完全愛上陸崢，她也在慢慢把他裝進已經騰空的位置裡。
“蘇眠！”齊皓川怒吼道：“你以為陸崢很好？你和他那些沒腦子的愛慕者一樣，也被他溫柔紳士的表現騙瞭吧！其實他心思深沉，詭計多端，奸詐狡猾，他還……”
齊皓川驀地頓住。
蘇眠：“他還怎麼瞭？”
齊皓川抿唇不語。
他在你還是我女朋友的時候，就偷偷的喜歡著你這麼多年沒被人發現，他就是一個善於偽裝又狡猾的狐貍。
不過齊皓川不想讓蘇眠知道陸崢很早就喜歡她，所以他不說。
“我以後的生活你無權幹涉。”蘇眠不想跟齊皓川談論陸崢。
她說：“我這次來是想跟你挑明，你的糾纏隻會讓我對你越來越厭惡，包括過去那點一起長大的情分，也被你剔除瞭個幹凈。事到如今，你每一次在我面前提起我們的過去，都是在提醒我過去的自己有多可笑。”
齊皓川神色凝滯。
“還有，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自我感動，我對這個茶樓沒有一丁點觸動，別說現在要改造把它拆除瞭，就算它不拆，在我面前開一年、兩年、五年，我都不會有任何感覺的。”
“齊皓川，你真不是一個拿得出手的前任。”
出瞭茶樓。
蘇眠看瞭一眼這條街，知道這裡會被拆，雖然現在還沒開始動工，有些商傢已經開始做清倉售賣處理，叫賣聲有點大。
她走到以前經常買栗子餅的那傢店，這個時間有五六個人在排隊，不算多，她站在隊伍裡。
等瞭十來分鐘才輪到她。
“要兩斤低糖的栗子餅，謝謝。”
老板看到是她就笑著打招呼：“蘇老師，恭喜你呀，所有店都要撤走，就你的畫室不用搬，以後這裡改成藝術街，你給學生們上課就不會吵瞭。”
蘇眠道：“你們想好什麼時候搬瞭嗎？”
“再過兩個星期吧，新店那邊整理整理就差不多瞭。”
“速度這麼快？”
“是啊，我們是小店，門店好找。”老板瞥瞭一眼長安茶樓：“那傢的老板就慘瞭，投瞭那麼多錢開起來的，生意剛剛好轉就要搬走，也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要改造什麼藝術街，唉，真是害人不淺。”
蘇眠聽完後隻是笑著祝老板新店生意興隆，然後提著兩盒現烤的栗子餅，付錢離開瞭。
回到畫室，尹卿卿已經上完瞭課。
蘇眠拿瞭一盒冒著熱氣的栗子餅和順路買的奶茶給她。
“哇，是我最喜歡吃的那傢呀！”
尹卿卿不客氣的接過來就吃。
還不忘問：“可可怎麼樣，傷的不要緊吧？”
“還要住院觀察。”
“媽的，這該死的齊皓川，真他媽不配當人。”
蘇眠沒說話，拿著手機打開陸崢的微信聊天框，心不在焉的。
忽然有點想跟他發消息聊聊天。
尹卿卿盯著她說：“你沒跟陸先生吵架吧？”
“沒有。”
“那就好，齊皓川那賤人就是故意的，知道得不到你瞭就來破壞你和陸先生的感情，不過好在陸先生深明大義，知道你的苦衷，不會怪在你的身上。”
蘇眠心想，他豈止深明大義，簡直就是對她無限包容。
晚上八點。
蘇眠上完課從畫室出來，陸崢的車正好停在門口，他對她的課程安排瞭如指掌。
不等她開口問，陸崢直接說：“可可好多瞭，我們走後，我爸媽去醫院看她，還給她吃瞭點東西。”
蘇眠不安道：“爸媽他們……”
“他們誇可可護嫂有功，往她的零錢卡裡打瞭一筆獎勵金，夠她一輩子吃穿不愁。”
蘇眠：“……”
婚後擁有這樣的公公婆婆，也是三生有幸瞭吧！
開車的陸崢看著她懷裡捧著的盒子。
驀地道：“這是什麼？”
蘇眠回過神，連忙說：“是栗子餅。”
陸崢勾瞭勾唇：“難怪聞起來這麼香。”
“嗯，這傢店生意很好的，隨便什麼時間段去買都要排隊。”
陸崢道：“我能嘗嘗嗎？”
“當然。”蘇眠打開盒子：“我特地要的低糖，你應該會喜歡。”
說著，她愣瞭下。
“不過你在開車……”
陸崢目視著前方的路，溫聲道：“那就要勞駕蘇老師喂我。”
蘇眠抿唇無聲的笑瞭一下。
“好。”
她拿出包裡的濕巾把手擦幹凈，才拿瞭一塊栗子餅，遞到瞭陸崢的嘴邊。
“給。”
陸崢低頭咬瞭一口，咀嚼幾下後就彎起瞭眉梢。
“確實好吃。”
他又低頭咬瞭一口，這次是一大口。
蘇眠的手本來是拿在栗子餅邊緣的位置，他咬瞭一大口下來還是碰到瞭她的手指，並且還在嘴裡含瞭一下，濕潤的裹瞭一圈她的手指。
蘇眠：“……”
她手一抖，差點把剩下的餅掉在瞭他身上。
可他面色如常，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繼續開著車。
明明是故意的，還要裝出一副無意行為的樣子，她想把剩下的栗子餅收回，不給他吃瞭。
他卻又是一口下去，把剩下的栗子餅全都吃進嘴裡，這次是舌尖在她的手指上舔瞭一下。
蘇眠憋不住瞭，臉蛋紅瞭起來。
“陸崢！”
“嗯？怎麼瞭？”他很無辜的問。
蘇眠羞惱道：“你在開車。”
“開車有點餓瞭，想讓媳婦兒喂我點吃的都不行？”
“……”
“到底行不行？”
“……行，但是你、你不能……”蘇眠說不出口。
陸崢卻意味深長中又帶瞭點曖昧的說：“栗子餅有點掉碎屑，我怕它弄臟瞭你的手，就想吃的幹凈點，還不浪費。”
“……哦。”
居然還能扯出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蘇眠無奈的轉過臉去，感覺手指上還是濕的，他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