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崢坐在林隨州身邊,沒有出聲。
林隨州突然深深地嘆瞭一口氣,抬手扣住自己的額頭,埋進掌心裡。
江牧實在是寫不出來瞭。
他朝林隨州和陸崢喊道:“崢哥,要不你來寫?”
陸崢冷凝著他,雖然沒說話。
但表情仿佛在說:我寫個屁。
江牧嘴角抽瞭抽,隻好把求救目光轉向林隨州。
“隨州,我真的沒有寫情書的經驗,你從小就學習好,要不你來寫唄,不然這個小祖宗會哭個沒完沒瞭。”
林隨州突然起身離開瞭包廂:“我去一下洗手間。”
“喂,你別走啊!”江牧喊瞭一聲。
陸崢沉聲道:“小小年紀寫什麼情書告白。”
陸可可從蘇眠的懷裡探出頭來,臉上掛滿瞭淚痕。
“怎麼,你高中就沒喜歡過人?”
陸崢突然一噎:“……”
陸可可頓時像是抓住瞭把柄似的指著他:“你看,你也有吧,你自己都有憑什麼雙標,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憑什麼!憑什麼!!”
蘇眠轉頭看瞭一眼陸崢,他沒反駁,所以,真的是有的。
蘇眠斂下眸子,收起瞭心中的千言萬語。
繼續安撫著陸可可:“那你自己寫吧,寫完瞭給他送去,也算是不留遺憾瞭,好嗎?”
陸可可搖頭:“我寫不出來,我現在太難過瞭,難過的腦子一片空白,更加寫不出來。”
江牧苦著臉:“那你也不能為難我啊,我一大老爺們給男生寫情書,真是夠夠的。”
“就是,他寫的肯定沒有你情深意切,表白情書總要真心實意才能打動人吧,代寫不太合適。”
陸可可被蘇眠說服瞭。
她抹瞭把臉上的眼淚,開始振作起來瞭。
“沒錯,我要自己寫。”
江牧徹底解放瞭,松瞭一口氣:“太好瞭。”
陸可可從他手裡拿走紙筆,一邊抽泣著一邊自己寫情書。
這畫面看起來很有一種她已經失去瞭全世界的心酸感。
陸崢叫來服務生點菜。
林隨州直到菜上齊瞭才回到包廂。
剛好,陸可可也把情書也寫好瞭,她還是眼淚汪汪的。
把信裝進包裡,說:“我現在就要給他送去。”
陸崢眉頭一蹙:“先坐下吃飯。”
陸可可搖頭:“不要吃,我不想吃,根本沒胃口。”
誰失戀瞭還有心情吃飯的。
陸崢道:“不吃飯情書就別想送出去。”
陸可可癟著嘴,難過的心情又上來瞭,眼淚又要出來瞭。
咬著唇一臉委屈到極點的樣子:“可是我真的吃不下嘛!”
“好瞭好瞭,不哭瞭。”蘇眠又開始繼續安慰她:“哭的眼睛都腫瞭,臉也是紅的,還怎麼去送情書。”
“哦。”
陸可可悶悶的應瞭一聲,低著頭懨懨的坐著。
蘇眠把筷子塞她手裡拿著,再給她碗裡夾瞭點菜:“先吃飯。”
陸可可一手支著腦袋,一手拿著筷子戳著碗裡的菜,心不在焉。
旁邊的江牧一臉沒心沒肺。
“嗯,這大雞腿真好吃,這香味兒,一看就是正宗土雞,好吃好吃。”
他還拿到陸可可面前引誘她。
“聞著沒?是不是香噴噴,油滋滋,想狠狠的咬一大口,治療失戀最好的方式就是大吃一頓。”
陸可可眼珠子看都看一眼。
江牧:“……”
陸崢對蘇眠說:“先吃飯。”
蘇眠吃瞭幾口,就扭頭看陸可可,還是悶悶不樂的。
她說:“你想想開心的事呢!期末考分數很高哦,老師都表揚你瞭,你不是很想考到年級一百名嗎?恭喜你達成所願,所以你應該開心呀。”
陸可可沒什麼興趣道:“本來開心,現在無所謂瞭。”
蘇眠又說:“那你再往好瞭想想,情書還沒送出去呢,又不能肯定人傢一定會拒絕你,沒準其實他也很早就喜歡你瞭,你們是相互暗戀,他收到你的情書後會立馬跟你在一起呢。”
這句話成功的讓陸可可心情得到瞭一絲絲安慰。
眼睛裡充滿瞭希冀。
“真的有這個可能嗎?”
蘇眠愣瞭一下,硬著頭皮說:“總要懷抱希望嘛,你不是陽光開朗大女孩嗎?如果你這麼陽光都變得憂鬱起來,失去瞭陽光的本色,他還怎麼喜歡上你。”
“我……”陸可可癟著嘴:“再陽光,總不能失戀的時候還能笑嘻嘻的吧。”
一直沒出聲的林隨州突然說話瞭。
“先吃飯,吃完飯我帶你去送情書。”
陸可可立馬看向他,吸瞭吸鼻子。
“真的嗎?”說話聲音都帶著濃濃的哭腔。
林隨州嗯瞭一聲。
有瞭這句話,陸可可這才開始吃東西,心情稍微好瞭一點。
吃飯的過程不算安靜,為瞭緩和氣氛,江牧嘰嘰喳喳的開始聊瞭起來。
“崢哥,嫂子,你們上次在慈善晚宴活動上火瞭知不知道?簡直比娛樂圈的明星流量還要大。”
蘇眠有些不好意思道:“他們都是故意剪輯的。”
江牧咧嘴一笑:“我看未必吧,這絕對是崢哥故意的,要是沒有崢哥的默許,這些人哪敢亂剪?”
蘇眠聞言轉頭看陸崢,眼神意在詢問,仿佛在說真的嗎?
陸崢不置可否:“以前是沒有恩愛可以秀,既然現在有瞭,我為什麼不可以秀?”
他說的理直氣壯,讓蘇眠無可奈何。
“你看,被我說對瞭吧。”江牧一臉我就知道的樣子:“崢哥自從結婚之後就像是上瞭大號,再也不是以前的高嶺之花,整個人都變得浪蕩起來瞭。”
陸崢冷冷睨著他:“你才浪蕩。”
“哎呀,好好好,我浪蕩,也不知道是某某人,高考完之後被從傢裡趕出來瞭還高興的跟什麼似的,可到瞭大三,跟傢裡和好之後,突然有天喝的爛醉如泥,哭的跟沒人要的小貓一樣,跟現在對比可不就是浪蕩嗎……”
“想死?”
陸崢突然一聲冷喝的威脅,那眼神仿佛要殺人似的。
江牧立即縮瞭縮脖子:“好瞭好瞭,我不說瞭。”
陸崢去看蘇眠。
發覺蘇眠像是沒聽見似的,低頭認真的吃飯,稍微松瞭一口氣。
蘇眠其實把江牧的話都聽進耳朵裡瞭。
高中有喜歡的人。
放在陸傢的那隻萌萌兔。
高考突然違背和父母的約定,自己貿然改志願。
明明很高興去瞭他非常想去的學校,卻在大三的時候又難過的把自己灌醉,哭的很傷心?
蘇眠越是一一細想,就越是覺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
真的會是她猜想的那樣嗎?
她不敢相信。
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