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珠邊走邊丟出虎狼之詞,衛婧到底還沒嫁人,聽得分外刺耳:“薑玉珠,你真是不要臉!”
衛婧氣得丟瞭帕子,帶著丫鬟扭頭便走。
薑玉珠特地在門前張望,見衛婧沒有折返回來的意思,把唇抿到一個薄涼的弧度:“這衛小姐還真說對瞭,我若是太要臉面不主動,夫君又怎麼會疼我寵我?”
不遠處,衛婧身子晃瞭晃。
薑玉珠譏諷一笑,快步進入房內。
謝昭正在房內把玩茶盞,剛剛他傢夫人與衛婧的對話,他全聽到耳朵裡,對此甘拜下風。
不瞭解的人以為薑玉珠豪放,實則也就是痛快痛快嘴罷瞭。
他傢夫人,嘴和行動完全不一致。
薑玉珠進門後左顧右盼,問道:“良安人呢?”
“良安跟紅鯉他們在一處。”
京城內城與行宮騎馬來回要幾個時辰,謝昭到行宮以後又折返,他帶手下去瞭茂國公府密室,隻為找到茂國公身後隱藏之人。
對於這些隱秘,謝昭沒有隱瞞:“為夫是在密室裡中瞭箭。”
好在箭上沒有淬毒,謝昭急於趕回還未處理傷口,他吩咐手下尋良安,看來手下是去找瞭他傢夫人救急。
“尋我就對瞭,我肯定比良安下手利落。”
前世薑玉珠作為女法醫,對傷口的處理比很多外科醫生都要專業。
她從荷包拿出一把小剪刀,用火烤消毒。
箭頭還殘留在謝昭的左臂,薑玉珠需要先取出,沒有麻藥隻能硬取:“手帕給你。”
謝昭愣瞭下問道:“擦汗?”
“咬著!”
萬一太疼,有咬到舌頭的風險。
薑玉珠把帕子強行塞到謝昭口中,想到他的潔癖又解釋道:“放心,帕子是新的還沒用過。”
割肉的疼痛,不是尋常人可以忍受。
薑玉珠擔心謝昭亂動,又用找來一把繩子捆人,把人捆成粽子,口中塞帕子,避免謝昭掙紮。
“你忍一忍,我這是為你好。”
接下來,薑玉珠動作分外利落,去腐肉拔箭頭一氣呵成,又抹上黑衣人給的生肌的藥膏。
她神情過於專註,而謝昭則是默默註視這一幕,似乎忘記瞭疼。
薑玉珠有一頭細密的青絲,黛眉把光潔如玉的臉襯得更加出彩,她的眸子總是閃著光,偶爾展現的嬌嗔,風情萬種。
“老爺?”
謝昭一直在閃神,直到被薑玉珠輕喚,這才恢復神智。
此刻,院門前傳來凌亂的腳步聲。
皇上打頭陣,身後跟著幾十位大人。
衛首輔不打招呼,帶著幾個官員直接闖入房內。
謝昭想要躲避,被薑玉珠按住。
謝昭受傷不能被發現,看衛首輔這個架勢,定要翻個底朝天。
危急關頭,薑玉珠上前一步,一把摟住謝昭的腰身。
房門前,響起抽冷氣的聲音。
先進門的幾位大人立刻退出,面上止不住地驚訝。
早就知道謝昭與薑玉珠夫妻倆玩的花花,想不到是真的!
青天白日,謝昭被綁著,口中塞瞭帕子,任由薑玉珠咸豬手亂摸。
這就是在花柳之地,也找不到尺度這麼大的啊!
薑福祿堵在門口,怒氣沖沖地發難:“衛老狗,你一介首輔怎麼還是老不尊?沒有用打招呼進門,你的禮數呢,你是賊?”
衛首輔有些理虧,但想到那一幕,回懟道:“薑老賊,看你教育的女兒,青天白日就和謝大人……”
“怎麼的?”
薑福祿挑眉,絲毫不以為意,他傢玉珠想怎麼就怎麼,輪不到一個外人管!
“夫妻恩愛,有些小情趣,觸犯大齊律瞭嗎?若是觸犯瞭,薑某必定會教導女兒……”
觸犯大齊律,那就變通一下,用個不初犯大齊律的方式。
比方綁人犯法,那就弄到籠子裡好瞭。
隻要薑玉珠喜歡,薑福祿這個做爹的無條件支持,他就這麼一個女兒!
房內,謝昭淡定地換好官服,帶著薑玉珠出門。
蕭赦在最前方,擠瞭擠眼睛。
謝昭會意,在衣袖下,勾瞭勾薑玉珠的手指。
二人手指觸碰,頓時多瞭酥麻之感。
薑玉珠心裡一驚,面上還要帶著笑意。
“皇上,您與眾位大人這是……”
謝昭故作不知,對於眾人面上的揶揄假裝看不到。
又不是第一次被誤會,以後見多瞭,眾位大人會習慣的。
隻是從今日之後,京城的傳言隻會更加離譜,希望他娘沈氏可以清醒點,不要被流言帶節奏。
"賈世子被人害瞭。"
薑福祿擔心女婿不知情,搶先一步道。
剛剛得到消息,皇上正要帶領眾位官員過去看,順便喊上謝昭一起。
茂國公剛沒小半年,賈世子又發生意外。
勛貴人傢湊在一處鬧開,要求皇上必須給個說法。
蕭赦留賈興林還有用,剛賜婚沒幾日人就沒瞭,到底是衛婧下手,還是背後隱藏的勢力?
謝昭微微頷首,加入隊伍。
眾人剛走,喬瑩跑來給薑玉珠送消息:“玉珠,大事不好!”
“我知道,賈興林被人殺死瞭。”
薑玉珠估算,應該在幾人分散跑走後,背後黑手選擇除掉賈興林。
並且,那人應該不是謝昭的手下。
喬瑩點點頭:“你聽說瞭?賈興林胸口上插著謝大人的匕首!”
喬瑩的表妹嫁給大理寺的一個官員,她剛在表妹那得到的一手消息。
扯上謝昭瞭?
從賈興林神志不清就開始不正常,黑手步步算計,最後的目標是謝昭?
涉及到自身利益,薑玉珠招呼找來的丫鬟道:“走,咱們去看看!”
賈興林躺在牡丹花從中,他光著屁股,下身已經被人蓋上一塊佈遮掩。
胸口處,插著一把匕首,刀身沒入。
仵作正在驗屍,測量賈興林胸口處的傷口。
衛首輔看到匕首,一臉痛心地道:“元和,你為何要殺死賈世子?”
匕首是謝昭的無疑,衛首輔立刻定罪。
謝昭消失幾個時辰不知所蹤,的確沒有不在場證明。
薑玉珠怒瞭,明顯是有人栽贓陷害!
“衛首輔,這一把匕首是我夫君的沒錯,可是在月餘之前,他送給我護身瞭。”
謝昭身上有傷,薑玉珠必須引開對謝昭的註意力,反正按照衛首輔的邏輯,兇手很快就要賴到她身上瞭。
衛首輔的確這麼想,還不等指出來,薑福祿嗷地喊瞭一嗓子:“這不對啊,皇上,匕首被玉珠送給臣,臣又轉贈給瞭盧禦史,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按照賈興林的死亡時間推算,薑福祿和盧禦史一直伴駕,並無作案時間。
盧禦史:“……”
薑福祿真是個好人,把他一個無辜之人拖下水,自從與薑傢交好後,盧禦史身上的黑鍋不知道扣多少口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