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以你的聰明才智不至於馬上露餡,但是你和他們不一樣。”
永昌伯府已經是最後一代,到韓真這裡啥也撈不著。
混在勛貴的圈子,韓真置身在黑暗中,墊底被其餘勛貴使喚,嘲笑。
既然是薑玉珠的人,那必須風風光光的。
“你做這些,是為自己掙一份前程,你有沒有想過站在更高的地方?”
打探消息,並不是一定要靠自己完成,還可以培養人手。
隻有自身站在一定的高度,手下人才會更信服。
“他們跟瞭你,感覺這日子有盼頭。”
薑玉珠看出韓真是不想給她找麻煩,她已經有瞭打算,“這兩日就有消息,你準備準備去五城兵馬司當值。”
韓真愣住瞭,五城兵馬司負責京城城防,多少人擠破頭爭搶。
這麼好的差事,他能去?
薑玉珠拉下花瓣吹瞭吹道:“不然呢?你選擇我當主子,我能讓你白幹?”
她爹薑福祿都已經開始拉扯盧禦史的小舅子瞭,薑玉珠也不能落後太多。
人手靠培養,等用得著的時候拉出來用,一拉一串人。
在京城裡混,不搞小團體很吃虧。
打發韓真後,薑玉珠直奔行宮內的演武場。
沿途,正好碰見趙傢兩位大人。
二人正因為趙柘的事苦悶,看到薑玉珠面色很不好。
“兩位伯父。”
薑玉珠反而很熱情地行禮。
這下,趙傢兩位大人對視,隻感覺不妙。
薑傢人無利不起早,這麼殷勤不就是想要他們“欠”下的銀子?
“謝夫人,銀子的事……”
皇上親口過問,銀子定然是要給,賴不瞭賬。
薑玉珠面上露出歉意道:“兩位伯父,我這嘴比腦子還快,說話不分場合,著實有些過分瞭。”
在趙傢兩位大人狐疑的眼神中,薑玉珠直言道:“本金的幾萬兩銀子我就不要瞭,利息給我爹爹就好。”
反正都是白嫖來的銀子,利息和本金差不瞭多少。
趙傢一位大人問道:“謝夫人突然大方瞭,可是有所求?”
打死他,他都不相信薑傢人突然改邪歸正不算計瞭。
薑玉珠沒讓他失望,很自然地道:“聽說趙伯父有門路能把人送到五城兵馬司當差,我有一人引薦,求您幫忙。”
“這……”
趙傢二人組直翻白眼,開口就是五城兵馬司的職位,薑玉珠胃口真大!
平白拿出幾萬兩銀子,趙傢都快傷筋動骨瞭,正打算把這個名額賣掉回血,趁機得個人情。
薑玉珠的要求,趙傢絕無答應的可能。
二人沉著臉不說話,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薑玉珠很勉強地勾唇道:“唉,看來我隻能找爹爹幫忙,如果爹爹那行不通,那就去找玉檀郡主,求見太後……”
“好說,好說!”
趙傢兄弟倆一合計,趙柘的事還沒解決,千萬不能再生出事端。
想到薑福祿的胡攪蠻纏和玉檀郡主的強勢維護,二人隻得咬牙答應:“幾日之內便有回話。”
演武場上,謝昭已經被勛貴們圍住。
良安與眾人在一處推搡,顯得人單勢孤。
看到薑玉珠來瞭,良安如同見到救星,大喊道:“夫人!”
不知不覺之中,良安從見到薑玉珠嗤之以鼻到現在的極為依賴,他自己渾然未覺。
薑玉珠出現,極為霸氣地護夫,指著油頭粉面的公子道:“閃開,你身上香粉的味道那麼濃,離我夫君遠些!”
現下天已經很熱瞭,謝昭的傷口隨時有發炎的可能。
若是拉弓射箭,不免造成二次傷害。
“哎呦喂謝夫人,你是擔心自己男人不行嗎?”
“就是,謝大人還要躲在一個婦道人傢身後?”
勛貴們看到薑玉珠,想到跟著賈興林一起被打的板子,恨得牙根癢癢。
但是他們也有顧慮,不敢得罪薑玉珠,隻因為她太虎,動不動就用唱戲的模式把隱秘全給抖落出去。
謝昭緩慢地站起身,在眾目睽睽之下站在薑玉珠身後,回應道:“你們說得有幾分道理,畢竟你們想躲在婦人身後,找不到願意出頭的人。”
眾勛貴:“……”
“謝昭,你少廢話,你到底敢不敢比?”
“是啊,難不成你在耍咱們?”
今兒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
賈傢的重要信件丟失,非同小可,關系各傢的安危,他們必須把手臂受傷的人挖出來除掉。
謝昭壓下眼底的波動,帶著幾分慵懶地道:“夫人說的算。”
薑玉珠微愣,有那麼一瞬間她真想不管不顧把謝昭推出去。
二人之所以假扮和睦的夫妻,她是等著謝昭給她收拾爛攤子,現下反過來瞭。
薑玉珠靠近謝昭,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能不能少惹點事?”
謝昭挑瞭挑眉,沉默。
想到自己惹事不少,薑玉珠不自然地改口道:“你以後少得罪人。”
謝昭嘴角一挑,忍住眸底的笑意道:“好。”
雖答應瞭,他的聲音明顯輕松起來,看得出心情很好。
薑玉珠:“……”
她明明在教訓謝昭,為何自己先心虛瞭?
好吧,夫妻倆誰也別嫌棄誰,麻煩都不少。
當著眾人的面,薑玉珠總要給謝昭留面子,眼前蹦躂的勛貴就成瞭炮灰。
她懶得廢話,拿起弓箭擺好姿勢。
瞬間,一支箭羽如流星,從拉滿的弓弦上射出,直中靶心。
薑玉珠感覺不夠痛快,拉弓射箭三箭齊發。
勛貴們傻眼道:“中瞭,全中!”
不僅如此,後射的箭羽把第一箭劈成兩半,可見薑玉珠的精準程度。
勛貴們這才想起來,薑玉珠曾在衛傢壽宴上贏過玉檀郡主。
當時衛傢傳出來的消息,是薑玉珠作弊瞭。
衛傢,怎麼又涉及到衛傢?
總是被蒙在鼓裡,勛貴們氣極。
薑玉珠淡漠地掃視一周問道:“所以,你們有什麼資格對我傢夫君叫板呢?”
薑玉珠帶謝昭離開,無人有異議。
好不容易到沒人的角落,薑玉珠氣急敗壞地道:“如果我不來,你還真打算比試?”
“弓箭很沉手,拉滿射箭需要用力,你傷口勢必會裂開,就算血沒有透過衣衫,傷口卻是騙不瞭人,疼的是你自己。”
雖說躲瞭會增加嫌疑,好歹先躲過眼前的危機再想辦法。
謝昭沒有解釋,認真地聽薑玉珠數落。
不知為何,他多瞭一種莫名的親近之感。
他與她之間,有默契。
見薑玉珠罵夠瞭,謝昭這才抓住薑玉珠的手道:“夫人,你手破瞭,先上藥要緊。”
薑玉珠的手太嫩,被擦破一塊皮,手上沒一塊老繭,根本不像摸弓箭的。
可她射箭的手法,卻又非常老道。
謝昭知道,薑玉珠身上的秘密很多,但是他下意識地不想去探究。
謝昭患得患失,他怕自己問太多會留不住眼前的人。
不管她是誰,都是他謝昭的正妻。
此刻,行宮的某處角落,幾傢頂流的勛貴呈跪拜的姿勢,耷拉著腦袋。
在高臺上坐著一人,此人被黑衣人罩住,戴著一個銀色的面具,正啞著嗓子罵道:“廢物,你們這些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