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錦一身風霜,喝下一大碗水酒,暢快地道:“夫人真是有一雙利眼,輕易就把那個惡人看透。”
鼻涕娃的爹是鏢師,帶娃來北地走貨。
父子倆來趕集,被黑心人牙子盯上。
人牙子的團夥其中一人碰瓷漢子,把人拖住,另一邊婆子出手趁機拍花子。
“團夥中還有婆子的兒子兒媳,還有孫子,她那孫子專門負責拿糖果引誘小娃子,使其放松警惕。”
上梁不正下梁歪,小娃子幾歲開始便學會瞭騙人,紅錦忍不住唏噓。
人全部抓住扭送到衙門,紅錦見沒有遺漏,這才折返回來。
折騰一整日,早已餓瞭。
房內,又迅速熱鬧起來。
……
進瞭臘月,傢傢戶戶置辦年貨,為過個肥年做準備。
忙忙碌碌中,一轉眼到瞭臘月二十八。
用於席面的食材全數到位,存在城北大營的庫房中。
從今日開始,火頭營的將士們就要剁餡炸丸子,包餃子,先把一部分菜品準備出來凍上,再等大年三十那日回鍋。
前幾日,魯船匠和嬌娘二人一起來送海貨,全程與薑玉珠接洽,聽說謝昭不在,二人還有些許失落。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熬一宿……”
一大早,府門口來瞭幾個唱著順口溜的小娃子,聲音清脆。
龔管事打開門,給小娃子抓瞭一把糖果,小娃們道謝說著吉利話,而後笑著一哄而散。
距離年三十隻有兩天瞭,過年的氣氛越發濃重。
眼看到瞭午時,廚房的管事蘭花已經做好飯食,雞鴨魚肉變著法子做,好幾個大菜。
冬日裡天寒,正是蟹肥時。
從海邊運送的螃蟹被蘭花切成兩半,熱油蔥薑蒜爆香,又加上幹辣和一勺醬,做的香辣蟹很是下飯。
薑玉珠沒有回房,而是與下人在一處,感受到現代食堂的氣氛。
她正吃著,突然房內寂靜下來,下人們放下碗筷,盯著門口的方向。
來蹭飯的沈芷蘭和莫顏看過去,而後二人對視一眼,隻感覺卷包袱滾蛋的日子到瞭。
隻差一點,就差一點點,姑嫂二人就能留下來過年瞭!
門口處,謝昭和陳韜站定。
薑玉珠似有所感,而後回過頭,夫妻倆的視線交織在一處。
分別有一段時日,謝昭穿著一身青衫,看起來有幾分單薄的冷峻,在與薑玉珠對視之時,他眸光微動,忽而挑唇一笑,冷冽褪去,多瞭幾分溫潤。
“夫人,為夫回來瞭。”
謝昭面色不顯,淡淡的看不出過多的情緒,實則正壓抑內心的狂喜。
停頓好一陣子,薑玉珠這才柔聲回道:“元和,平安回來就好。”
這個時候,若是表現得太過驚喜顯得浮誇,反而引發謝昭的懷疑。
哪怕在地道裡走瞭幾日,謝昭衣衫纖塵不染,而一旁的陳韜就慘瞭點,鼻青臉腫,臉上掛彩,胡子拉碴很是落魄。
“小表妹,我聽說懷慶要成親瞭?”
陳韜剛回到邊城,就聽到這個消息。
雖然早知道薑懷慶會娶妻,但沒想到這麼快。
紅繡察言觀色,琢磨老爺剛回府,與夫人必定有很多話,於是主動站出來為陳韜解惑道:“表公子,奴婢紅繡,您有什麼疑惑都可以來問奴婢。”
陳韜正想開口,隻見謝昭旁若無人,不再理會眾人,牽著薑玉珠的手很自然的出門。
站在門口處,謝昭狀似無意地回過頭,看向沈芷蘭的方向,眸色晦暗。
沈芷蘭吃著鮮嫩的魚肉,頓時味同嚼蠟沒瞭胃口,對一旁坐立不安的莫顏道:“咱們收拾收拾東西,表哥攆人瞭。”
“啊,謝姐夫沒有開口啊!”
莫顏不想走,她約瞭薑玉珠做冰燈,打葉子牌和麻將,每日紮根在府上不亦樂乎。
沈芷蘭搖搖頭,自詡對謝昭有幾分瞭解,以表哥老狐貍的性子不會直說,但是保不準要用手段。
到時候,她與莫顏被掃地出門,反而丟人。
做人,識相點好。
沈芷蘭放下碗筷,拉著莫顏離開之前,又勸說嚴臨道:“嚴郎中,要不這樣,你隨著我去將軍府做客。”
礙眼的人,走光最好。
嚴臨也在被掃射范圍內,他是有賴著不走的打算,卻沒有勇氣。
於是蹭飯的人除瞭剛回來的陳韜,全數被清場。
臥房內,薑玉珠前腳剛進門,就被謝昭拉瞭一把,她一個站立不穩,跌入謝昭的懷中。
接下來,薑玉珠隻感覺胸口一涼,盤扣被解開,瞬間隻剩下一件肚兜。
“玉珠……”
謝昭狹長的眸子低垂,聲音低沉暗啞,掩飾住眸中的火焰。
他在泗水城日思夜想,懷念手中的滑膩之感。
“元和,現下的青天白日,萬一有丫鬟來……”
薑玉珠試圖躲閃,她緊貼在墻壁上,避無可避,像是主動送上門一樣。
謝昭輕笑瞭下,篤定道:“不會。”
這個時候,誰也有膽子打斷他。
夫妻倆小別勝新婚,怎麼會有如此沒眼色的人?
忍瞭許久,謝昭隻想把心心念念的人擁在懷裡,一訴衷情。
他打橫把人抱起,邁著大步走到床邊,還不等有動作,隻聽門口有人喊道:“老爺,您和夫人咋關門瞭?”
良安趁著下人都在忙碌,跑來回稟,重點是描述老爺不在的時日,夫人過得很不好。
當著夫人的面,他一定要好好表現!
謝昭:“……”
大冷天的,不關門等著喝西北風?
良安這個不開眼的蠢貨,必須罰去刷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