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營飯店二樓包間
桌子上擺瞭幾道菜,菜式跟樓下的並不一樣,一看就知道是單獨做的。
每一樣看起來都是美味可口的樣子。
丁玉珍的確肚子餓瞭,也沒跟他客氣。
張任倒是沒怎麼吃,光顧著看對面的人瞭。
丁玉珍也沒有什麼不自在,隻認認真真的吃著自己的飯,
隻是那一舉一動間卻流露出她刻在瞭骨子裡的優雅。
這讓本就對她心心念念的張任,也越發的挪不開目光瞭。
直到對面的人放下瞭碗筷,他才猛然回過神來。
“還要再添點飯嗎?”
丁玉珍搖瞭搖頭,“不用瞭,謝謝。”
明知道這樣的客套才是正常的,可張任還是有些失落。
丁玉珍看在瞭眼裡,心口有種陌生又熟悉的異動劃過。
頓瞭頓,她開口道:“張任同志,去年的事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可能現在還在農場。”
沒想到她會說這個,張任顯然是愣住瞭。
“你…怎麼會知道?”
明明他並沒有跟她提過一句,他甚至沒有透露過一絲風聲。
丁玉珍笑瞭笑,“我認識的人除瞭你,沒有誰有這個本事。”
就算有能將自己撈出來的,也不可能冒這個險。
畢竟一不小心就可能會搭上自己前程和性命。
見她並沒有抗拒,張任提著的心也悄悄的放瞭下來。
“你不必客氣。”
丁玉珍看著對面的人笨拙又小心翼翼地接近自己的模樣,那顆強行封閉的心也開始有些松動。
她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思。
也不是不懂他救自己需要動用少人脈。
隻是感情一事從來不在她的計劃中。
畢竟她這樣一副體質,可能活不到60歲,而且後面的時間都是痛苦和折磨。
當初跟蘇染染她爸結婚是個意外。
好在婚姻維持的時間並沒多久,她還成功的帶走瞭蘇染染。
往後的十幾年時間裡,丁玉珍幾乎都投在瞭研究上。
除瞭研究工作和蘇染染,這世上就沒有什麼能讓她提起興趣的瞭。
直到碰到瞭張任。
丁玉珍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瞭。
男女之間的氣場很是奇妙,明明他什麼也沒說,可她還是能感覺到瞭他跟自己一樣的心思。
可一想到她的特殊體質,所有的意動就被她給強壓在瞭心底。
丁玉珍是個果斷的人,既然註定沒有結果,她就快刀斬亂麻。
完全不給自己和對方一點機會。
這也是為什麼明明知道是他救瞭自己,可丁玉珍卻遲遲沒有來京市見他的原因。
這次碰面,純粹是意外。
明明她該拒絕他,然後回到研究所的。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在看到他那隱藏在眼底的灼熱,丁玉珍就鬼使神差的答應瞭下來。
此時再次對上他那雙黝黑的眼眸,丁玉珍竟不後悔自己的沖動。
也許是因為太姥遺留的問題找到瞭眉目?
丁玉珍不願去深思,既然無法抗拒,那就順著自己的心意而為。
想到此,她沒再猶豫地朝他道:“我來京市這麼久瞭,也沒去過一次長城。”
張任不知道她為什麼提這個,可對上那雙似乎多瞭些什麼的眼眸,他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瞭。
見對面的男人隻顧著看自己,不接茬,丁玉珍又好笑又好氣。
最後也沒再拐彎抹角,她一臉認真的朝他道:“張任,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去爬長城!”
她喊他張任?而不是生疏的張任同志!
她還邀請他一塊去爬長城?
張任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可他卻在一瞬間領會到瞭一種妙不可言的情意。
他不是單相思!
“玉珍!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去爬長城?”
張任目光灼灼的望著她,眼底的火苗仿佛隔著一張桌的距離都能將對面的人給燃燒瞭一般。
丁玉珍被他看得心一跳!
原本還占瞭上風的她,竟敗下瞭陣來。
她有些惱的瞪瞭他一眼,“你去不去?”
“去!”
怎麼可能不去?
此時此刻,張任看起來完全不像四十多歲的男人,反而像是剛熱戀的毛頭小夥。
滿心滿眼都隻有那個他放在心上好幾年的人。
門外,兩個警衛員還在想裡頭的人到底在聊什麼,就聽見門咔的一聲被打開瞭。
小李下意識的看向自傢首長。
結果卻看到他眉眼溫柔的朝旁邊的丁教授道:“玉珍,待會爬完長城我帶你去個地方。”
小李:?!
不是,誰能告訴他到底發生瞭什麼事?
怎麼首長和丁教授隻是吃瞭個飯,出來就成瞭這副模樣?
明明前幾個月他都一副為情所困的樣子,怎麼一轉眼就你我儂瞭?
小李大為震驚,可更多的是佩服!
首長果然不愧是首長,這速度,就是火箭也追不上!
……
平舟島
潘水芳經過十幾天的休養,身體已經完全康復瞭。
按理說高芳霞和沈躍也該回水橋大隊瞭。
可最近蘇染染忙著搶救被蔡安明禍害的水稻種。
每天早出晚歸的,根本沒多少時間在傢裡。
夫妻倆也知道她做的事有多重要,就留下來照顧兩個小孩和潘水芳。
兩個奶娃現在已經十個多月瞭,已經可以吃粥瞭。
這裡海產豐富,蘇染染平時會給他們煮點魚肉粥或者蔬菜粥,再配上奶粉喂養,她現在基本已經不用母乳喂瞭。
潘水芳知道兒媳婦忙,也沒有強求一定要喂母乳。
反正他們夫妻的事,自己決定就好瞭。
傢屬院裡小孩多,每天嘰嘰喳喳的,兩個龍鳳胎也不寂寞,也就沒有動不動就要找媽媽瞭。
這天一大早,蘇染染匆匆扒瞭幾口粥,就扛著鋤頭出門去瞭。
一路上碰到瞭許多軍嫂,都是一副臉色凝重的模樣。
“染染,怎麼樣瞭,那稻種還能救活嗎?”
明明知道希望不大,可她們還是忍不住一遍遍的問道。
蘇染染眉頭緊鎖,一副並不樂觀的表情。
軍嫂們失望不已,同時更是恨毒瞭那兩個來平舟島搞破壞的人。
要不是他們,這鹽堿水稻明年就可以在海島大規模種植瞭。
軍嫂們一路上不停地咒罵著蔡安明和孟道全。
結果還沒到實驗田,就聽說鎮上要對那兩人開公畔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