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緊緊抱住紀山城哭的方芷柔,其他人也沒有覺得哪裡不妥。
畢竟人傢男人差點淹死瞭,換誰誰不哭?
而另一邊,石頭也在其他軍人的搶救下,醒瞭過來。
“石頭啊,我的石頭!你怎麼會掉進水裡?嚇死媽瞭!”
兒子救活瞭,一向沉默寡言的楊冬芽又哭又笑。
可相較於楊冬芽的激動,石頭卻不哭不鬧的,甚至連動都不動一下,看起來倒真像塊石頭似的。
隻時不時打個哆嗦,還能看出他是個活人。
“好瞭好瞭,孩子這不是沒事瞭吧?趕緊帶回去換身衣服。”
鄭連峰上前去拍瞭拍楊冬芽的肩膀。
他的衣服也還濕答答的,剛才也下水去救人瞭。
此時正是春寒料峭的時候,那河水又是雪化瞭流進去的,冷得刺骨。
他一個大男人都頂不住,更何況是一個小孩?
聽到這話,楊冬芽也反應瞭過來,“對對對,先回去換身衣服。”
一邊抹淚,她一邊想要將兒子抱起來。
可她剛才被嚇得夠嗆,手腳都沒瞭力氣,此刻又哪裡抱得起一個五六歲的孩子?
鄭連峰見狀,趕忙伸手想要抱過繼子。
哪知道石頭不僅不讓他抱,還瑟縮著躲在楊冬芽身後。
其他人都有些奇怪。
不過卻也隻當他是被嚇到瞭。
“石頭,程叔抱你回去行嗎?”一旁的程勇朝他伸手。
石頭抬頭看他,好半晌,才點瞭點頭。
程勇就將他抱瞭起來。
發生瞭這麼大的事,好多人的衣服都濕瞭,祁芳隻能讓大夥收工回傢去,先吃個飯下午再來。
紀山城在地上坐瞭一會,也緩過勁來瞭,正要站起身來,一旁的方芷柔趕忙伸手扶他。
看著她緊張極瞭的模樣,紀山城受寵若驚。
“媳婦,我真沒事,你別擔心。”
說著,他還站起來蹦瞭兩下。
方芷柔看瞭又氣又急,伸手打瞭他兩下,“你跳什麼?就不能讓人省點心?”
紀山城:……
媳婦的溫柔來得快去得也快!
紀山城有點遺憾,卻也沒敢再整什麼幺蛾子瞭。
回去的路上,沈賀和蘇染染一傢四口正好走在紀山城夫妻前面。
蘇染染一手牽一個小團子,沈賀一手拿著水壺,另一隻手拿著簸箕扁擔。
兩個奶娃走三步停兩步,有時候還會往回走。
速度實在慢得可以。
可沈賀卻沒有一點不耐煩,還時不時停下來等母子三個。
蘇染染沒忍住氣急地瞪瞭他一眼,再次催促道:“你先回去換衣服,別等我們瞭,昭昭走得慢。”
紀山城見瞭,心底頓時也平衡瞭。
原來天下媳婦都差不多。
而另一邊,石頭被送回傢後,楊冬芽找來衣服就要給他換。
可石頭卻瑟縮在墻角處,不肯讓她脫自己的衣服。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見他不配合,楊冬芽忍不住罵道。
鄭連峰聽瞭,趕忙勸道。
“孩子可能是嚇到瞭,你慢點說。”
鄭連峰跟這年代的絕大多數男人一樣,每天隻忙著工作,傢庭的事他基本隻當個甩手掌櫃。
對於自己的親兒子他都沒怎麼相處過,更別提這個楊冬芽帶來的繼子瞭。
這一句勸說已經是他難得的關懷瞭。
可石頭聽瞭他的聲音,卻又下意識的又往墻角縮瞭縮。
鄭連峰皺瞭皺眉,想不明白自己哪裡惹到他瞭。
明明昨天他還給他帶瞭件改小的軍裝。
“要不你把衣服放那,讓他自己穿,別凍著瞭。”
最後,他隻能提議道。
楊冬芽心裡難受,覺得自己的兒子跟她太過生分。
可她也沒有什麼好辦法,隻得把衣服放到炕上,讓他快點換掉濕衣服。
怕他不肯換,兩口子也沒再屋裡多待,就直接出門去瞭。
院子裡空蕩蕩的,另外四個孩子不見蹤影。
“軍子幾個呢?”鄭連峰難得問起自己的兒子來。
隻是楊冬芽早上也在地裡幹活,她又哪裡知道幾個繼子去瞭哪?
可她也沒有說自己不知道,反而一臉緊張地說道:“我…我出去找找。”
楊冬芽說完,就往外跑。
那著急忙慌的模樣,甚至比對自己親兒子石頭都要上心。
鄭連峰像是已經見怪不怪瞭,也沒有管。
門口,大妮挑著兩捆柴,探頭探腦的看向院子裡的鄭連峰。
一副想進去又不敢進去的局促模樣。
鄭連峰知道無論是自己的孩子還是楊冬芽帶來的,跟他都不親近。
可看到大妮這麼怕他,他還是有些無奈。
頓瞭頓,他走上前去想要接過她的柴火。
“來,給叔拿!”
見他竟然跟自己說話,大妮嚇瞭一跳。
胡亂的搖瞭搖頭,她避開他要接過她木柴的手,嘴裡磕磕巴巴道:“不…不用瞭…”
說完,她飛快的把木柴挑進廚房裡。
鄭連峰:……
與此同時,山腳下,三個小男孩此時正圍著蹲在地上。
“軍子,咱們什麼時候回去?我肚子都餓扁瞭。”
強子揉瞭揉肚子道。
聞言,軍子臉色很不好,一臉怨怪的罵道:“回個屁啊,你剛才推那小屁孩幹嘛?”
水這麼急,那小屁孩指定是活不成瞭。
他們這時候回去,不是找死嗎?
強子卻一臉不以為意。
“推瞭就推瞭,你不說我不說又沒有別的人知道,你怕什麼?”
他們三兄弟來傢屬院這麼久,鄭連峰都沒有給他們買過一件衣服,卻給那野種帶一件軍裝,強子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
“再說你喊我引他去那不就是這個意思?”
兄弟倆你埋怨我,我責怪你,絲毫沒有發現樹後的楊冬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