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冬芽聽著兄弟三人爭吵的話,渾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凍結瞭一般!腦袋也嗡嗡作響。
她沒想到自己兒子掉進水裡的事,竟然是三個繼子幹的。
他們怎麼能這樣?
難道她對他們還不夠好嗎?
生怕被人說後媽苛刻繼子,楊冬芽吃的穿的用的都緊著這三兄弟。
自己一雙兒女反而吃得最差,穿得最破,甚至傢裡傢外的活都是他們幹的。
她究竟哪點對不起這三兄弟?讓他們歹毒到把自己兒子引到河邊去,再把他嚇掉進瞭河裡?
想到自己兒子今天差點被淹死瞭,楊冬芽的拳頭也忍不住緊緊的攥瞭起來。
“怕什麼,就算小屁孩死瞭,那女人也不敢拿我們怎麼樣。奶奶說瞭,她敢對咱們不好,就喊爸把她趕走!”
忽然,樹叢裡又傳來強子的聲音。
而這話,就如同一盆冷水一般,瞬間就澆熄瞭楊冬芽的憤怒。
是啊,就算知道瞭是他們做的,那又能怎麼樣呢?
難道她還能指望什麼也不管的鄭連峰給她做主不成?
她一個死瞭男人的寡婦,能再嫁給一個軍官,已經是走瞭大運瞭。
如果因為這件事被趕出瞭鄭傢,那她還有什麼活路?
娘傢已經沒有瞭她的地,原來的婆傢也回不去瞭。
離開鄭連峰,她隻有死路一條,更別提還要養兩個孩子。
楊冬芽就像是忽然失去瞭所有的力氣一般,整個人宛如一具行屍走肉,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小孩落水差點被淹死的事把傢屬院的大人們都嚇得不輕。
回到傢後,一個個都關起門來,該教育的教育,該警告的警告。
務必讓他們清楚下水的危險。
小孩們看到傢長一臉嚴肅的表情,當時都點頭如搗蒜的應瞭下來。
可能管多久,就沒有人知道瞭。
方芷柔也不知道是被紀山城差點溺水給嚇到瞭,還是河邊的風太大瞭的原因,回來睡瞭一覺後就發燒瞭。
這可把紀山城給嚇到瞭。
下午也顧不上下地,就著急忙慌的把人送去衛生院。
軍嫂們知道她生病瞭,傍晚放工以後,一個個都上門來探望她。
羅巧蘭還帶瞭點自己做的米糕過來。
方芷柔隨軍以來,傢裡什麼時候這麼熱鬧過?
此時聽著軍嫂們你一句我一句的關心,說不感動是假的。
“謝謝嫂子們,我沒什麼事瞭,說不定明天就能跟你們一塊下地瞭呢。”
方芷柔頭還有點暈暈的,可卻有心情開起瞭玩笑。
“得瞭吧,你就好好歇著,這點活我們很快就能幹完瞭。”
羅巧蘭一邊說著,還給她夾瞭塊米糕。
“你嘗一嘗這個,我剛蒸好的,溫度剛剛好。”
方芷柔本身自己手藝就不錯,會做不少吃食。
可吃慣瞭各種美食的她,卻覺得面前的這塊米糕看起來格外的香甜誘人。
張嘴咬瞭一口,一股子獨屬於米的芳香傳來,裹上特制的醬汁,別有一番滋味。
“很好吃。”方芷柔忍不住贊嘆道。
羅巧蘭頓時心花怒放,“好吃吧?這個是染染教我的,你不知道她多厲害,中午的時候,他們夫妻倆給那打地機改造瞭一下,現在已經能自動放肥瞭,省瞭很多人力。”
一說起蘇染染兩口子,軍嫂們又打開瞭話匣子。
你一言我一語的誇獎起那兩人來。
方芷柔:……
忽然感覺有些心塞!
明明自己才是穿越的那個人,為什麼始終躲不開蘇染染的光環?
就連賺的那三千塊都要小心又小心的藏著掖著,連紀山城都不敢說。
究竟是哪裡出瞭問題?
方芷柔不由得陷入瞭沉思。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一向身體不錯的她,這次發燒竟反反復復的五天才好。
等她再次出門的時候,軍嫂們已經將番薯全都種下去瞭。
“多虧瞭染染,誰以後要是再說讀書沒用,我可要第一個不同意瞭。”
有軍嫂忍不住感嘆道。
誰能想到呢,一臺打地機功能竟然能這麼多,除瞭放肥,還能回填泥土。
要不是蘇染染兩口子一個有理論基礎,一個動手能力強,那機器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被改造好?
就連那天來的技術工馬瑞都服氣瞭。
整個傢屬們更是三句不離這一對夫妻,不是誇蘇染染,就是誇沈賀。
方芷柔更心塞瞭。
鬱悶之下,她又想起瞭自己的買賣來。
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原來她已經有十幾天沒去黑市瞭。
方芷柔覺得自己實在太墮落瞭。
天天跟在這些軍嫂後面,她連掙錢的事都忘瞭。
第二天,方芷柔弄瞭一籃子吃食,用袋子裝起來掛在車把手上,就去縣城。
恰好,已經忙完瞭種地的蘇染染,也載著兩個奶娃去縣裡。
蘇染染今天去縣裡是要寄包裹的。
前幾天她終於收到瞭平舟島的回信,一共有兩封。
一封是傢屬院的軍嫂們寄來的,而另外一封則是王春妹寄的。
傢屬院的信有厚厚的一疊,上面的字跡各種各樣,幾乎每個軍嫂都給她寫瞭不少的話。
蘇染染也因此得知瞭,平舟島的豬長勢依舊喜人,養豬場也即將要開始生產豬飼料瞭。
這些都在蘇染染的意料之中。
唯一讓她意外的是,王春妹竟然跟李信榮重新領瞭證。
隻是還沒擺酒。
不過這樣的結果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王春妹是個極有主見的人,如果不是願意給李信榮機會,也不可能跟李信榮走這麼近。
對於她的決定,蘇染染自然是祝福的。
她相信無論王春妹復不復婚,她都能把日子過好。
因為她有底氣。
現在已經是三月底瞭,不過北方的天氣依舊冷得不行。
出門的時候,蘇染染給兩個奶娃裹得嚴嚴實實的。
頭上帶著帽子,身上穿著厚棉襖。
兩個奶娃還是像往常一樣一前一後的坐在坐藍裡。
小傢夥們顏值越來越出眾瞭,每次出門都能引來一眾羨慕的目光。
今天郵政局的人不少。
蘇染染寄東西的時候,就交代小延延拉著自己的衣服,然後一隻手填單,另外一隻手則是抓住不安分的小昭昭。
手忙腳亂的填完單子後,蘇染染就將包裹放到瞭櫃臺上。
等待的時候,她無意中看瞭眼鋪在櫃臺玻璃下的報紙。
一則去年的舊聞就這樣映入眼簾。
蘇染染目光一定,腦海裡又閃過瞭豬飼料的另一個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