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十分滿意,對魚的味道十分滿意,對晚輩的孝順也十分滿意。
白川動瞭筷子之後,眾人就不再掩飾瞭一擁而上,頓時房間裡贊嘆聲此起彼伏。
徐飛揚贊嘆道:“我跟著少爺走南闖北,也算吃過不少好東西,但是這魚,真是獨一份,可惜這魚下山三日必死,要不然的話,帶回去給梁蒙嘗一嘗。”
梁蒙的傷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要好生養一陣子,他是為瞭保護白越受傷的,白越將這當做自己的責任,去看瞭好幾回,很是內疚。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別說帶不去京城,就算是下次梁蒙親自來這裡,除非還有白川這樣的高手,不然也弄不上來這魚。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啊,有人就是沒口福。
遠在京城的梁蒙,正在主人傢漂亮的女兒伺候下喝藥,突然打瞭個噴嚏。
“梁大哥你是不是受瞭風寒。”姑娘急道:“我去叫大夫。”
“別別別。”梁蒙連忙阻止,他想瞭想:“可能是有人在說我,沒事兒,我也說他們就好瞭,一會兒吃完飯,我給你講故事。”
大傢一頓吃吃喝喝,時間飛快。一時都吃得肚子滾圓,一臉滿足。
一桌子碟子碗撤走,擺上茶點瓜果。
白越望著眼前一盤綠油油不知是什麼的點心發呆。
簡禹給她手裡塞瞭一杯茶:“吃撐瞭吃傻啦?”
白越懶得理他:“你才吃撐瞭吃傻瞭,我想到瞭廚房裡少的那塊綠豆糕,為什麼會少一塊綠豆糕呢,假設綠豆糕和案件是有關系的,在什麼情況下,兇手才會拿走一塊綠豆糕,總不能殺人的時候突然是饞瞭吧。”
簡禹順口道:“說不定兇手有孩子,帶回傢哄孩子瞭?”
白越突然轉身,盯著簡禹看,看得他頭皮發麻。
“我說錯瞭嗎?”簡禹想想道:“這種甜膩膩的東西,難道不是姑娘和小孩子喜歡,反正我不喜歡。”
“你沒說錯,一點都沒錯。”白越道:“兇手如今有以下幾個特征,第一,是個成年人,至少力氣大,所以能殺死路萬金。大概率是個男人。”
“第二,割掉舌頭,他也討厭路萬金亂說話,很有可能和褚秀娟的關系很好,甚至也喜歡她。或者因為路萬金這種性格,曾經得罪過他。”
“第三,對客棧非常熟悉,知道什麼時候沒人,知道怎麼樣能快速離開不會遇見人。”
“第四……”
白越捏起點心:“現場可能有一個孩子,他被這個孩子看見瞭,所以用一塊糕點哄他。”
除瞭白川,眾人都在仔細聽,此時林怡不由地道:“那麼血腥的殺人場面,要是有個孩子在,得嚇壞瞭吧?”
“正常情況來說,那肯定嚇壞瞭,別說是個孩子,就算是個大人也嚇壞瞭,但有一種情況不會。”
簡禹點頭,若有所思:“你的意思,孩子和兇手認識?”
“對。”白越道:“不但認識,而且非常熟悉,孩子信任兇手,並且贊同他所做的事情,這種情況下他就會認為兇手是在行俠仗義,自然就不會害怕,還會替他遮掩。”
眾人都想到一個人,出現在這案子裡,可以和兇手站在同一個立場的,隻有一個孩子,那就是褚秀娟的兒子丁小滿。
如果丁小滿和賈懷六的關系好,那麼這個人應該就是賈懷六。可丁小滿和他的關系不好,那麼這個人就另有其人。
林怡想想那日見到的孩子,不由得起瞭一身雞皮疙瘩:“那孩子才多大,十歲,十二,若是看見兇殺案還能若無其事的,這也太可怕瞭。”
“可怕的小孩子,比大人可怕多瞭。”白越起身道:“我們再去一趟褚秀娟的雜貨鋪吧。”
褚秀娟的雜貨鋪沒開門,這幾日她沒有心思做生意,晚上睡不著,白天吃不下,人眼見著便憔悴瞭。
收拾完兒子中飯的碗筷後,她便又憂心忡忡地坐下瞭,望著在院子裡挖蚯蚓的兒子,視線落在一旁的木棍上。
白越說得輕巧,但是她丈夫早亡,自己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孩子大部分時間又貼心護著她,實在是下不去手啊。
牢裡關著的賈懷六現在也不知如何瞭,這事情不是他做的,可是又有誰會替她出頭殺人呢,她眉頭擰成瞭麻花。
正痛苦呢,有人砰砰砰地敲門。
這時候褚秀娟是草木皆兵的,一聽敲門聲全身都抖瞭一下,然後立刻起身去開門。
她見門口不是安田遠松瞭口氣,但人也不少,除瞭白川先回去瞭,其他人都來瞭。
“白小姐。”褚秀娟看著眾人氣勢洶洶,感覺十分不妙。
白越點瞭點頭,走進去:“你兒子在傢嗎?”
“在,在呢……”褚秀娟心驚膽戰的往裡走:“您找他嗎?”
“對。”白越從懷裡摸出從賈懷六屋子裡搜來的佈包:“你看看這個,有沒有印象,你有沒有見過其他的顏色,款式差不多的佈包?”
褚秀娟一臉茫然地接過看瞭看:“好像是見過的,嗯,我傢有一個綠色的,是六哥給小滿玩的,前幾日還見他戴著呢,這幾天好像沒見著……”
“沒見著就去找,林怡你跟她去,其他人散開找。”白越一眼看見院子裡的丁小滿:“去把孩子帶過來,我要跟他聊聊。”
非常好,丁小滿還穿著那日的衣服,現在是冬天不是夏天,沒有人會天天換衣服,還有很多的普通人傢隻有一套冬裝,除非萬不得已是不會洗的,洗瞭就沒衣服穿。
一見白越氣勢洶洶要找丁小滿,褚秀娟有些慌瞭:“白小姐,白小姐這到底是發生瞭什麼事情,你們找小滿做什麼?”
白越拍拍褚秀娟:“別緊張,別多問,我們找他瞭解一些事情,不會傷害他的,你別怕,跟林怡去找綠色的那個包。”
白越雖然這麼說,可褚秀娟還是怕,特別是看著丁小滿被白越拽進房間之後,更是擔心,隻是她的擔心沒有任何用處,白越是願意跟她和顏悅色說話的,但不代表她隻能和顏悅色的說話。
徐飛揚摟著小孩兒的肩膀將人帶進屋子,白越道:“把他外面衣服褲子給我扒瞭,人塞被子裡去,別著涼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