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臉呆滯地看瞭看試衣間,腦子裡大概在回想,顯然從沒想過這種情況。
夥計在一旁瑟瑟發抖,一會兒驚恐地看看老板,一會兒驚恐地看看試衣間,一會兒再驚恐地看看簡禹和白越。
看樣子這老板做事還是還是很穩妥的,也知道是見不得人的事情,連自傢店裡的夥計都沒有告訴。
半晌,回過神來的老板撲上去,看那樣子,想要一把抱住簡禹的腿。
但是被簡禹嫌棄地躲開瞭。
老板哭訴道:“客官,客官誤會啊。我雖然在試衣間後面偷看確實不對,但其實也看不見什麼。”
就像是白越說的,試衣服的都是試外衣,確實看不到什麼。
但是簡禹一腳把老板踹倒,怒道:“你還想看見什麼?”
老板委委屈屈:“我沒想看什麼,而且,我也不是有什麼齷齪想法,我就是喜歡畫畫,又沒靈感……”
老板越說,簡禹臉色越黑。
你畫畫沒有靈感,就可以躲在試衣間裡看女賓換衣服,這是什麼理由和邏輯,是怎麼敢說出來的,生怕被旁人打得不夠死嗎?
老板說著說著竟然哭瞭:“那些畫,我也都是自己欣賞的,從不拿出去。而且我也不畫臉,臉都是隨便畫的,不是照著誰畫的。”
說起來好像還挺委屈的,似乎簡禹錯怪瞭他一樣。
簡禹回頭對夥計道:“報官去。”
夥計驚恐瞭,他其實也覺得這件事情是需要報官的,但是這是自己老板,衣食父母,給自己發工錢的,報官被抓走瞭,他怎麼辦?
簡禹也不逼夥計,走到窗邊往下一看。
果然,看見邱婉婉和林怡就站在外面。
她們是最後出來的,沒有看見現在叫做富貴酒樓裡的曠世大戰,也沒看見白越和簡禹的落荒而逃,現在正站在酒樓門口,看著裡面像是暴風過境一般的場景發呆。
昨天這酒樓還是好好的呢,不過是短短半個上午的時間,發生瞭什麼事情?
那簡禹和梁蒙他們出來得早,他們知道發生瞭什麼事情嗎?
邱婉婉問林怡:“現在怎麼辦?”
林怡一時間也有點不知怎麼辦,還沒說話,突然聽見簡禹的聲音:“林怡。”
少爺的聲音,林怡連忙抬頭朝聲音發來的地方看過去。
簡禹站在隔壁店鋪的二樓。
簡禹道:“去把陳方南大人找來。”
十二族的事情,還是交給十二族的人才好。
林怡應瞭一聲就去瞭。
老板不知陳方南是什麼人,但是聽簡禹和人說話的態度,看他的穿著打扮,心裡隱約不安,好像不是個普通人。
“公子,公子。”老板求饒道:“您千萬別報官,我保證再也不敢瞭……今天您挑的衣服,我一分錢也不要,都送給你。小店裡您看,您喜歡什麼,都拿走。”
簡禹冷笑一聲,似笑非笑看著他。
我是缺這幾個錢的人嗎?
老板心裡撲通撲通地跳,眼淚鼻涕流瞭一臉。
就看簡禹進門時候的穿著,買東西時候的大方,真的不缺錢啊。
白越卻不知何時鉆進瞭他那間見不得光的工作室,不但看見墻上掛著許多畫,桌上還堆著一些冊子。
拿起來一看,呦,還有點意思。
白越嘩啦啦地翻瞭幾頁,一邊往外走一邊道:“看看我發現瞭什麼好東西。”
這裡還能有什麼好東西?簡禹頓時想到瞭她畫的那些畫,總不是覺得知己難尋,覺得這老板畫工不錯,想要切磋一下吧。
白越將手裡的冊子遞給簡禹,冊子上倒是沒有畫,全是字。
白越看著老板:“這是你寫的?”
老板用袖子抹瞭抹眼淚,點點頭。
簡禹也看瞭一下,隻見冊子上寫著什麼,夜半時分,一道白影閃過窗前,頓時,屋中燭光熄滅……
什麼玩意兒,這老板不但畫畫,還寫話本?
“我,我就這麼點愛好。”老板指瞭指話本:“畫畫,寫寫話本,我真的沒什麼壞心眼……”
自從打算把老板交給陳方南,簡禹也不打算自己審問瞭,有沒有壞心眼這事情交給陳方南去審吧。
不過翻瞭翻那些話本,簡禹心裡湧上一個疑惑:“你寫的這個,是個鬼故事?”
老板蔫蔫點頭。
白越突然有個想法:“這個佈莊,和隔壁的酒樓,都是你買下來的對吧?”
當時佈莊老板呂傢死絕,酒樓老板林傢夫妻被斬,兩個鋪子都以極低的價格被一個人買下來的,大傢當時都說死瞭人的鋪子,也不怕鬧鬼,如今看來,這老板不但不怕鬧鬼,還對鬧鬼相當有興趣。
“嗯。”老板應著:“我也沒別的想法,就是想鋪子死瞭人,說不定鬧鬼呢,正好寫故事。”
簡禹現在相信瞭,這老板未必是真壞,隻是腦子真不好罷瞭。
林怡去找陳方南還要點時間,白越在一邊饒有興趣地翻著話本,簡禹坐在椅子上:“正好,閑著也是閑著,問你點事情。若是回答得好瞭,等官府的人來瞭,說不定我給你說兩句好話。”
老板隻想哭,簡禹倒是閑著也是閑著,可是他馬上就要倒黴瞭。
但是現在也沒辦法,隻好連連點頭,心裡期盼著萬一配合得好呢,看著公子眉清目秀的模樣,應該不是騙人的。
簡禹道:“你是本地人?”
老板點頭。
“這兩個鋪子,之前出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老板沒料到簡禹會問這個,不敢隱瞞,仔細想瞭想,將自己知道的都說瞭。
不過跟卷宗上大差不差,沒有什麼新鮮的。
白越突然道:“那你覺得,林傢的夫妻倆,是兇手嗎?”
老板被問住瞭。
“放心說,反正你也這樣瞭。”白越說話戳心:“要是說得滿意,還有希望。要是說得和旁人一樣,那你肯定完瞭。”
老板又哭兮兮瞭。
生死存亡關頭,老板迸發出絕對的潛力。
“我覺得他們夫妻倆,真的不像是兇手。”老板慎重道:“在他們被抓關進牢房之後,因為要買宅子,所以我見過他們一面,跟他們說過一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