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應季已經停止瞭掙紮。
他還沒斷氣,但是還不如直接死瞭來得舒服。
那毒也不知是什麼做的,大傢都不敢碰,應季的臉和脖子,兩個裸露皮膚的地方,被撓得血肉模糊,幾乎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趙三元忍瞭又忍,上去仔細地看他的臉,想要伸手,但是又不敢伸手。
“我真的想不明白。”趙三元道:“他在我店裡兩個多月,每天都在店裡,他的臉一直都挺正常的啊,他易容的本事這麼厲害嗎?能那麼自然?”
趙三元很想把面前這張臉上的皮給撕掉,看看下面是不是還有一張。
“不。”白越道:“他沒有易容,這就是他的臉。”
有些人年紀長瞭,因為身體裡一些元素的缺乏,身高和臉都不會再長。
應季顯然就是這樣的,聽他後面的聲音,怎麼也是個三十多四十的人瞭,可是他這張臉,還是十四五歲的臉。
可如果湊近瞭非常仔細地看,依稀能在再血肉模糊的眼角和嘴角,有一些細細的皺紋。
年紀是遮不住的,但是過得辛苦的人,風吹日曬沒有保養,所以年紀輕輕的就有皺紋也很正常。
夏撿剛被白越帶回來的時候,雖然小小年紀,但是臉和手都皺巴巴黑乎乎的,冬天還有凍傷和開裂。頭發也像是枯草一樣。
營養不良,也沒有時間和錢打理,可不就是這樣。所以為什麼說水鄉多美女,因為洗臉洗得勤,就是這麼簡單。
幾個月一養,洗得幹凈穿得整齊,頭發梳理好瞭,吃得好瞭臉上也有肉瞭,個子也長高瞭,底子再好,自然就是唇紅齒白的美少年瞭。
眾人正在研究應季,外面鬧哄哄的像是有一群人急速奔來。
“血,這裡有血。”
外面有人喊瞭一聲。
眾人一聽這聲音有點熟悉,白越道:“簡禹來瞭。”
這聲音她聽過,是簡禹的手下,隻是不像梁蒙和徐飛揚那樣的親隨。
他們也找到瞭這裡,可見是簡禹從魏府得到瞭新的線索。
徐飛揚立刻就跳上瞭墻頭,看見瞭外面浩浩蕩蕩的幾十個人。都拿著火把,蜿蜒成瞭一條火龍。
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正是簡禹和魏周倫。身邊跟著梁蒙和其他人。
“少爺,少爺。”徐飛揚一邊招手一邊喊:“這邊,這邊……”
簡禹隻想捂住臉,別喊瞭,看見瞭,哎……
魏周倫和簡禹並肩走在前面,目不斜視面無表情,隻當自己什麼都看不見。
簡禹帶人到瞭圍墻邊。
梁蒙還押著一個人,那人一看,點頭:“是,就是這裡。但是門在那邊……”
那人指瞭一下,簡禹一抬頭,看見徐飛揚還站在墻上招手:“少爺,過來呀,快過來,我們找到邪師瞭。”
一聽徐飛揚這麼說,簡禹也好奇,就打算過去。
可是一想,魏周倫不會武功啊,他是個文官,這圍墻他爬不過去。又不是白越,他也不能將人拎過去,這有失斯文。
簡禹為難瞭短短一瞬,道:“魏大人,你帶一隊人馬從正門進,我先過去看看。”
魏周倫連忙應著。
然後他就看著簡禹帶著幾個人,蹭地就跳瞭過去。
這一刻,魏周倫也生出一些對會武功的人的羨慕來,真的方便啊。習武之人也可以之乎者也裝斯文,可是讀書人想裝習武之人的瀟灑方便,卻是怎麼也裝不出來的。
簡禹翻過墻,便看見地上躺著的應季。
“這個人就是邪師?”
確實是不太看得出來,在簡禹心裡,這種幕後真兇,怎麼也應該是有年紀的資深人士吧。
這人看起來感覺沒多大,不過臉不知道為何撓成瞭那個樣子,死前像是受瞭很大的折磨。
看著簡禹質疑的眼神,白越道:“這跟我們可沒有關系,他手上拿著針想要紮我們,結果一不留神紮到瞭自己,然後就把自己毒死瞭。”
一點兒虛構都沒有,事實就是如此。
眾人一起點頭。
白越簡單的又將應季的身份說瞭一下。
簡禹點頭:“原來是這樣,我找到魏周倫後一問,他的生辰八字正好和那幾個受害者的生辰八字一模一樣,而且……府中最近還出瞭一個奇怪的事情。”
“一直伺候魏老夫人的嬤嬤辭工不做瞭,那嬤嬤在魏傢大半輩子幾十年,魏周倫見瞭都要客客氣氣的那種。可她突然不做瞭,怎麼也勸不住,魏傢隻好給瞭不少錢,送她走瞭,如今想來這個辭工的時間就很奇怪。”
五行屍之法,不但需要一個換魂的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宿主,還需要這個宿主的父母的指甲頭發之類,魏傢的老嬤嬤,是最容易得到這些的人。
幾句話的功夫,魏周倫已經從正門進瞭宅子。
簡禹見應季已經死透瞭,死人也說不瞭話,便先撇下不管,一邊說一邊和眾人往前走。
幾十個火把照亮,宅子裡頓時亮堂起來。
謝平生拿著羅盤一路往前,很快,和魏周倫的人匯合瞭。
他們站在瞭一個湖邊。
這宅子裡,果然是有水的。
不大的一個水塘,在這樣的宅子裡肯定是人工挖出來的。
眾人一字排開站在水塘邊。
按照這裡的地勢來看,這個水塘是人工挖出來的,不可能是天然的。
白越道:“莫奕,你知道這裡原來是誰傢的宅子啊?”
簡禹道:“是個鬼宅。”
“啊?”
眾人都驚瞭,難道這極陰之地真不是隨便找的,真是個鬼宅,有歷史典故的?
簡禹道:“本來是個普通人傢,然後和鄰居起瞭糾紛,一夜之間被滅門,這宅子就空瞭下來。後來因為有人傳這地方鬧鬼,所以宅子沒人敢接手,就一直空著。”
白越奇道:“怎麼鬧鬼?”
“聽見奇怪的聲音,看見人影之類的。我們抓到瞭從魏傢被趕走的一個侍衛,這個宅子是他供出來的。說給邪師買的東西,都是送到瞭這個宅子裡。”
隻是誰也沒想到,邪師死得那麼容易。
簡禹吩咐梁蒙:“帶人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把整個宅子都搜一遍。”
看看有沒有其他的人,或者東西。
還有一個,就是眼前這個湖。
這湖是全陰之地的陣眼所在,那湖裡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