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漫天的黃土,還有夾雜著方言的喧囂聲。
裴闕和安成鄴站在侍衛群後面,安成鄴縮著脖子站在裴闕邊上。
“賢婿啊,這些人鬧得那麼厲害,咱們怎麼辦呀?”
工人被壓死的事故剛解決,皇上就下令繼續開工,連個維修的時間都不給,加上最近有人刻意煽動,這些百姓們就開始鬧事。
裴闕看著鬧事的人群,把順子叫到身邊,指著人群中的兩個人道,“你去把那兩個人抓來,別給他們反抗的機會,直接捂住嘴抗進營裡面。”
說完,裴闕就轉身進瞭營帳裡。
安成鄴忙跟瞭上去,他也看出裴闕要抓的是兩個喊得最兇的,“賢婿,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等待會人抓回來,就知道瞭。”裴闕有猜想,但還不能完全肯定。
沒過多久,順子就把人抓進來瞭。
兩個鬧事頭子被捂著嘴,被推到瞭地上。
裴闕給順子使瞭個顏色,順子就讓人把手松開。
“裴闕,你暴戾無德,草菅人命!”吳旺瞪著裴闕,大聲嚷道。
安成鄴大聲兇道,“你給我閉嘴,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種挑事的頭頭,那些百姓才會鬧事!”
吳旺反而大笑,“安成鄴,你就是裴闕的一個走狗!明明是裴闕嶽父,卻縮頭縮腦地貪生怕死,像你這樣的人,活著還不如死瞭。”
安成鄴這輩子,被人說過無數次的貪生怕死,所以這種話,並不能激怒他,反而是更怕裴闕生氣,轉頭偷偷瞄瞭一眼裴闕,見裴闕面色如常,心裡突突的,不知道裴闕想什麼。
裴闕抬眉掃向堂下,喃喃地念出吳旺兩個字,“煽動爆亂,按律要抄傢滅族,既然你那麼憤慨,那我就成全你好瞭。”
這話一出,吳旺瞬間驚住瞭,派他來的人可不是這樣說的,對方說裴闕一定不敢殺他,不然就要背上一個不好的名聲,而且還會幫他。
“裴闕,你怎麼敢濫殺無辜?”吳旺大喊,可不等他多喊,就被順子帶人捂住嘴,被拖到瞭營帳外面。
見此,安成鄴心都提瞭起來,“賢婿啊,這樣真的可以麼?”
不管嶽父的問題有多蠢,裴闕都會耐著性子道,“自然不會真的殺他全傢,就是打兩下,裝個樣子,嚇嚇他。像吳旺這樣的人,八成是為瞭錢財,可人若是沒瞭性命,要再多的錢財又有什麼用呢。”
“我明白瞭,你就是嚇唬他。”安成鄴恍然大悟道。
裴闕嗯瞭一聲,再出門吩咐其他人安撫剩下百姓,這道觀啊,肯定是建不起來的,畢竟皇上會突然病重,肯定是有人動手瞭。至於是誰,不用多想就知道。
等順子回來後,裴闕本打算帶著順子巡視工地,但冬蘭突然來瞭,說夫人找不到瞭。
“福生和春蘭一早就回來報信,說夫人今兒會回府,但是奴婢等瞭好一會兒,夫人和冰露都沒回來,就讓福生去安府問,但是安府的人說夫人一早就走瞭,聽說是裴傢的下人去喊的,可我問瞭裴傢的門房,並沒有派人去喊夫人。奴婢覺得不對勁,就帶著人沿路找夫人,結果在一處巷子裡發現新的打鬥痕跡。”冬蘭一口氣說完,眼裡轉著淚花,“姑爺,夫人是不是出事瞭?”
裴闕沒回答冬蘭,而是奔向最近的馬車,飛身上馬,“順子,去找朔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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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芷在一間破舊的屋子裡,剛換瞭一身的男人衣服,看邊上的冰露還抖著手穿不上去,忙伸手幫忙。
“小……小姐,要不你先走吧,奴婢實在……走不動瞭。”冰露急得都喊回瞭小姐,她現在想到剛才的事情,嚇到腿一直打抖,不敢轉身看身後的兩個人。
安芷醒來的時候,就被關在這個房間裡,對方應該是想不到她能反抗,所以手腳沒被綁住。但幸好,她身上一直帶著裴闕給他的迷藥,在地上兩個人進來送飯時,一把迷藥丟過去,再用木棍把人敲暈。
“別再想那麼多,多深呼吸幾次,咱們現在不逃,都沒有好下場。”安芷給冰露穿好衣服後,拍瞭拍冰露的臉,“快點多深呼吸幾次,我們得快點出去。”
冰露忍著眼淚,按著主子的話深呼吸,稍微好瞭一點之後,才點頭道,“奴婢好瞭,咱們快些走吧。”
“你等下。”安芷蹲下摸瞭下地上的土,再去摸冰露的臉,再給她自己摸,“方才我看瞭下外頭,這裡應該荒廢許久,估計不是城內,咱們順著院墻走,若是遇到人你千萬別出聲。你隻要想著,對方綁瞭我們,還給我們送飯,一定是有所求,他們在沒得到想要的東西之前,一定不會殺瞭我們。隻要死不瞭,就還有機會。”
冰露聽得直點頭,“您怎麼說,奴婢就怎麼做。”
安芷過去確認地上的兩個男人被綁緊瞭,她才打開一條門縫,確認這會門口沒有其他人,才悄悄地打開半邊們。
拜托瞭老天爺,別讓人遇到她。
兩人躡手躡腳地出瞭屋子,冰露跟在她身後。
院子裡的雜草長瞭有半人高,安芷順著院墻走到門口,伸頭往外面看,確認外面是條石板路,轉頭低聲和冰露說瞭個走。
兩人的心都提到瞭嗓子眼,雖然不知道是誰綁瞭他們,但這會肯定不能被對方發現,不然死不瞭也要受皮肉苦。
走瞭一刻鐘左右,到瞭一處新的拱門,安芷照舊先伸頭往外看,結果剛瞟一眼,就看到瞭十幾個蒙面人,看著都是練傢子。
安芷隻好帶著冰露往後退,可是等她到瞭另一邊,也有幾個蒙面人守著。
冰露手心都是汗珠,可這會什麼都不敢說,隻能用急切的眼神望著主子。
前後都有人守著,這倒是符合常理,可現在留給她的時間並不多,若是這會不走,待會肯定會被人前後夾擊。
轉身掃瞭一圈,安芷把目光放到瞭排水溝上。
今年大旱,排水溝沒有水,若是從排水溝走,可以到院墻的另一邊。
現在,隻有靠賭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