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白梟被賊人給擄走的事兒,張太醫也有所耳聞。
從脈象上來看,白梟倒真像是受到瞭驚嚇。
沒想到堂堂白梟侍衛,也會有怕的時候,竟然還給嚇病瞭?
張太醫狐疑地看瞭白梟一眼,白梟向來穩重有定力,這次是怎麼瞭?
“今天的事兒,也不是你能左右的,別多想瞭,多思傷身。”
張太醫還是安慰瞭他一句。
“老夫給你施針,順順氣血,再喝付湯藥,睡上一覺,明日就能輕松多瞭。”
白梟有氣無力,乖乖躺到床上,任由張太醫施針,隨意問道:
“張太醫,你可有,幫助人恢復記憶的法子?”
“失憶?因何失憶?人的腦子,是最為精細難懂的。失憶這種事兒,更是玄之又玄。有人可能隔幾日,便又恢復瞭記憶,有人則可能一輩子,也無法恢復。要辯癥來看。”
張太醫一邊給白梟施針,一邊為他解惑。
“不如叫那失憶之人,來讓老夫把個脈,問個究竟,或許能幫上些忙。”
白梟聽瞭張太醫的話,心裡更為失落,他的記憶,都失去瞭這麼多年瞭,看來極有可能會糊塗一輩子。
若是像從前那般,全然沒有記憶也就罷瞭。可偏生,最近總是冒出那些散亂的聲音,卻配不上聲音主人的臉龐。讓他甚為煩惱。
“你還沒說,那失憶之人是誰?”
張太醫又追問瞭一句,白梟頗有點兒破罐子破摔。
“張太醫,不說也罷,反正你也醫不好。”
張太醫氣結,他顛顛兒地來給人傢看病,還得被人傢嫌棄下醫術不精?
“老夫看你這腦子,也不太正常瞭。”
他說瞭句氣話,白梟卻噌地坐起身。嚇得張太醫,把手裡的銀針都掉在瞭地上。
“老夫可是在你身上紮針呢!你還真是不把自己當回事兒啊。”
張太醫氣得又怒聲一句,哪知白梟卻激動地握住瞭他的手。
“張太醫,方才都是我年少輕狂,不會說話,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張太醫的醫術,簡直是登峰造極,無人能比。”
張太醫有些愣愣地點點頭,用力抽回瞭自己的手,彎腰去撿那根掉落的銀針。
“嗯,你倒也不必如此。”
看在白梟認錯態度還不錯。知錯就改,還這麼情真意切的份兒上,他就好好給白梟治一治風寒吧。
張太醫一邊去清洗銀針,一邊道:
“老夫也不是那等小心眼兒的人。你放心,老夫出馬,你這風寒,不出三日就好瞭。”
“不不不,還請張太醫,為我治一治腦子!”
白梟誠心懇求,張太醫剛清洗好的銀針,便又叮當一聲,掉回瞭地上。
他急忙走近白梟,拿手試瞭試白梟的額頭。
“壞瞭壞瞭,難道真把腦子給燒壞瞭?不行不行,老夫得給你加點兒猛藥瞭。”
張太醫說著,就往外走,要去吩咐人,趕緊去給白梟熬藥。
白梟看著地上那孤零零的一根銀針,想著平時,張太醫對他那銀針是何等寶貝。
看來,自己的病,當真棘手,才能得張太醫如此重視。
還未待白梟胡思亂想完,張太醫便又折返瞭回來,撿起他那根銀針吹瞭吹。差點兒弄丟瞭吃飯的傢夥什兒。
張太醫急急火火,來回忙碌,終於給白梟弄瞭一碗黑乎乎的濃鬱湯藥來。
“快快快,先喝瞭,保住腦子要緊。”
這要是皇上的貼身侍衛,真給燒成瞭傻子瞭,那可怎麼是好?
白梟接過藥碗,聽話地喝瞭一口。
“嘔!”
藥還未下肚,又被白梟給皺著臉嘔瞭出來,實在是,太難喝瞭。
“哎呀,我的藥啊。你可知這碗藥裡,有多少好東西?敗傢啊!一口也別浪費,全都喝光。”
張太醫心疼不已,白梟苦著一張臉,實在無法將手裡那碗湯藥,再次送到唇邊。
“張,張太醫,這也,太苦瞭吧!”
張太醫橫眉問道:
“你那腦子還想不想要瞭?”
白梟苦逼點頭,“想要。”
“既想要,那就乖乖把藥喝瞭。要不然,明天你那些兄弟們,就都會知道,你堂堂白梟,竟然怕苦不肯喝藥。你今日沒丟完的人,明天繼續丟去。”
張太醫威脅一句,白梟想瞭想,要是讓暗三知道……
算瞭算瞭,不就是藥嗎?又不是毒藥,喝不死人,他喝就是瞭。
深呼吸幾口氣,白梟捏住鼻子,幾口將那碗黑乎乎的湯藥,給喝瞭個幹凈。
“嘔!”
“別吐別吐,喝水喝水。”
張太醫趕緊遞上一碗清水,白梟接過,咕咚咕咚便喝瞭個幹凈,這才感覺好瞭些。
可口裡草藥的苦味兒,仍是經久不散。
“張太醫,你這湯藥裡,不會是加瞭黃連吧?”
張太醫一滯,看來這小子的腦子,還好著呢。
“當然沒有瞭,你把老夫當什麼人瞭?老夫能是那麼睚眥必報的人嗎?醫者仁心,這可全都是對你腦子好的藥,好藥!”
成吧,您老說是就是吧。不過別說,被張太醫折騰瞭這麼一頓,白梟倒真覺得腦子清醒瞭些。
“行瞭,喝瞭藥就早些歇息吧,明早起來,應該就能退燒瞭。老夫就先回去瞭。”
白梟還想再為自己的病情爭取爭取。
“張太醫,我的腦子,是真的燒出的毛病。要不,你再幫我看看?”
“好好,知道瞭知道瞭,睡覺,乖乖睡覺啊,唯有睡覺,方能修復腦子。”
張太醫又看瞭一眼白梟,看著挺正常的,怎麼說出的話,都不太正常呢。
“那就,多謝張太醫瞭。”
白梟在身後道謝。張太醫有些心虛地溜之大吉瞭。
白梟躺回床上,幹脆聽張太醫的話,閉上眼睛睡覺。也許明早醒來,他就恢復瞭記憶瞭也說不定。
次日,楚雲溪難得起瞭個大早。
今日聖雅郡主要進宮,見見南焰攝政王和王妃,算作三日回門。她總不好失瞭禮數。
恰好,白梟也早早地來此,準備將昨夜,與狼女交談所得的信息,與君凌雲稟報。
他今日醒來,果然已經不再燒瞭。隻是,該記不起來的事情,還是一件也記不起來。
“主子,屬下昨晚,已經與牧其兒溝通過。她說……”